箱里堆满了礼盒,车子刚启动,祁越便开始东拉西扯的和姜溪亭聊天。
姜溪亭对祁越其实并没有很熟,比起和他姐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祁越,他和陆瑾寒以往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至于祁越……
他始终记得祁越高人一等在陆瑾寒面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言警告陆瑾寒别打他姐主意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姜溪亭就知道,祁越这种人非常看重门第。
现在对他好,也只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
“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姐夫。”餐厅里,祁越点完餐,开玩笑般说道:“不过叫哥也是一样的,亲近。”
姜溪亭塞了一口牛肉,笑了下,没接话。
祁越问:“伯母最近身体怎么样?”
姜溪亭:“还行,老样子。就还是那么爱操心。”
祁越点头:“是该操心点,尤其是清梵的事。”
姜溪亭一听,立即紧张地问:“我姐怎么了?”
祁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叹得姜溪亭嘴里的饭都如同嚼蜡。
好一会儿,祁越像是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般开口:“你姐她……受伤了。”
咣当一声,姜溪亭手里的刀叉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
病房里,姜清梵发给祁越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祁越估计还在生气,不回她信息是正常的。
她浅睡了一觉,梦里,苏沅沅死而复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我哥不会喜欢你的,你永远无法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姜姐姐,认清现实吧,你就是个小丑,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以为谁都喜欢你吗?”
她每说一句就靠近一点,眼见着就要凑到面前来了,姜清梵抬起沉重的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那显然不是梦里会有的声音和触感。
她骤然从梦中惊醒!
然而睁开眼,病房里依旧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就是药水滴嗒滴嗒的声响。
姜清梵沉重地喘了口气,忽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说不清楚这股突如其来的心慌来自哪里,但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三年前她父亲跳楼自杀前夕,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她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她妈妈出了什么事。
她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到姜溪亭的号码拨了过去。
只响了两声,通话便被挂断了。
姜清梵看了眼时间,又拨了过去。
这个时间点,姜溪亭应该已经到家了,没道理不接自己的电话。
在她锲而不舍的拨号下,电话终于通了。
姜溪亭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姐。”
姜清梵皱眉问:“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有点感冒。”姜溪亭道。
姜清梵听到那边风呼呼的吹,依稀还能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姜溪亭,你别拿我当蠢包,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在哪里?”
姜溪亭没说话。
姜清梵声音厉了几分:“说话!”
姜溪亭沉默着,少年委屈又愤怒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姜清梵心都软了。
“溪亭,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妈现在就指着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办?”她放轻声音劝着,刚想摘下手背上的针,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陆瑾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没事,在我这里。”
在听到陆瑾寒声音的一瞬间,姜清梵摘针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等她回过神时,才惊觉后背已经出了层冷汗。
而陆瑾寒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浮躁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
她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他怎么在你那里?”
这个问题,令电话那头的两人都沉默了两秒。
陆瑾寒视线掠过少年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真不愧是姜家的人,跟姜清梵是亲姐弟,捅人刀子都拿一样的水果刀。
姜溪亭怒目瞪着他,还有些紧张,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陆瑾寒却只是对姜清梵说:“我是专程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姜清梵立即警惕起来:“你找他做什么?”
陆瑾寒:“我能对他做什么,请他吃顿饭而已,别这么紧张。不信,你问他自己。”
他把手机还回去,姜溪亭不自在地接过,也不知道那头姜清梵说了什么,他黑着脸连应了几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陆瑾寒朝他伸出手:“小孩子玩什么水果刀,给我。”
姜溪亭迟疑着。
陆瑾寒挑眉,直接走过去,姜溪亭下意识反抗,然而眨眼功夫水果刀就被夺走了。
“……”
陆瑾寒拿着水果刀把玩了一会儿,点评说:“钝成这样,如果捅进人身体,你只能用蛮力,下次再来找我算账,记得带把锋利点的。”
说完,他随手把水果刀扔给旁边的下属,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