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是骤降的,屋子里的水刚刚结了一点冰碴。
楚媛双手很稳的把这一大碗水端下来,慢慢的走到门口,这里有三阶台阶。
她很有耐心的把水浇到清雪上,等着雪吃透,再慢慢跨大面积,保证无论从哪边走,都能踩在上面。
水有点不够,楚媛直起身子,她的双手冻的通红,不行,完全不够。
上哪再去弄点水呢?
佛堂里什么都没有,楚媛的脑子异常清醒,即使眼皮都在发烫,可她依然能够冷静思考。
还是能弄到水的。
她拿着碗回屋,片刻后,冒着热气的“水”出炉了,这回都浇到位置了。
雪花突然开始密集,上半夜要结束了。
不够,还不够。
楚媛将碗打碎,比量了半天方向,把碎片散落在一些地方。
很快,台阶上蓄满水的雪面冻成冰面,上面又被积雪覆盖住,包括楚媛的脚印。
楚媛不顾双手冻的几乎要失去知觉,她往屋里捧进来不少雪。
给她治病的大夫里,只有一个人提出了办法。
当年那个雪夜,如果楚媛能用冰雪搓腿脚,她的腿还能有救。
楚媛一直记到死,都没有忘记。
她艰难的褪去罗袜和鞋,把腿露出来,用手攥着雪球,玩命的搓自己的腿和脚。
任何人都放弃她没关系,她要自己救自己。
好在,她的腿终于发热了。
楚媛快速的穿上袜子和鞋,不管他们有多么湿冷。然后,走到佛龛那,把剩下的蜡烛头拔掉,把烛台握在手里。
剩下的时间里,楚媛站在窗户边,透过她捅出的两个小洞,往外看。
外面大雪下到冒烟,这鬼天气按理不应该有人走动。
可偏偏人比鬼都可怕。
院子里的大门被静悄悄的推开,一个猫着腰的男人,一个闪身进来,他回头把门关上。
这个男人不知道,有两只眼睛正在冷冷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