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午仁闻言脸色难看极了,刚想发狠,忽而想起柳依依举着菜刀砍过来的模样,顿时心里微微有些发怵。
他乍听这丫头醒来,一时兴奋,竟忘了带几个家丁,这要真把她惹急了,照他头上来一下子,那可真是造开瓢了!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阴鸷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牙尖嘴利的丫头!且等着吧,你的好时日不多了!”
说完,他阴狠狠地拂袖而去。
陈氏闻言脚下一软,随即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得抓紧时间搞清楚,那张借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文成从小妹手里夺了刀,后怕道:“刚才让你吓死了,以为你真要去砍他呢,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柳依依:“。。。。。。”
别说了,好丢人啊,关键时刻竟然笑场了。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娘仨以为是那个老色狼去而复返,面上带着愠怒,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柳明书手里举着棍子刚一进门,正好撞上三双眼刀子,吓了一跳。
一盏茶之前,
他正在家里编柳筐,有邻居上门,“柳大啊,快去你三弟家看看吧,黄午仁来抢你侄女了!”
柳明书火噌噌冒了起来!
这可是他三弟唯一的闺女,就算三弟妹再不待见柳家人,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奔来了。
但是此时,看到这三双眼刀子,柳明书很郁闷,他这么招人恨吗?
只是来帮忙而已,不用这样吧?
陈氏,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大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
没等说完,陈氏住嘴了,她不想让柳家人知道自己如今的难堪。
想当初,明礼刚死,柳家人就欺负自己孤儿寡母,居然齐心想来骗走明礼的恤银。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柳明书看到三弟妹冷淡的表情,也不惊讶,他都习惯了:“那个,也没啥事,就是听村里人说你们有麻烦,我来瞧一眼。”
陈氏微微一怔,望向他,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但想起往事,陈氏抿了抿嘴,道:“我们娘几个,就不劳你们柳家人费心了,好走不送”。
说罢,转头进了里屋。
柳文成挠了挠头,道:“大伯,我娘就这样,你别生气啊。”
柳依依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柳明书,都说相由心生,她看这人长了一副憨实脸,应该是个实在人。
饶有兴趣问道:“大伯?是不是就是我爹的哥哥啊?”
柳明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七尺多高的汉子,在那高兴地咧着嘴直点头,“对,我就是你爹,你爹就是我哥!”
“额,不对,我哥是你爹,你爹是我哥!”
“也不对,嗯。。。。。。反正我是大哥!”
柳依依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这人太有意思了,那舌头怎么像是要打结了似的。
柳明书喜爱地看着侄女。
外面都传言说侄女傻了,可他却觉得侄女一点也不傻,反而机灵得很,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聪慧。
本想再逗弄侄女玩一会,结果一抬头,瞥见屋里陈氏冷冷的目光,柳明书顿时蔫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柳依依的头,小声道:“大伯走了啊,要是遇上麻烦事,可记着来找我!”
柳依依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这个大伯,她有点喜欢。
。。。。。。
屋里,柳文成见他娘愁眉不展,心想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搞不好还真跟大舅有关。
想到这里,柳文成不禁一阵烦闷,他自小就反感外祖母和大舅一家。
他外祖父早些年是做生意的,虽然早逝,但留下钱财不少。
细说起来,那外祖母一家过的,要比他们好太多了。
可这外祖母每次都要可怜兮兮的卖惨,不是说家里吃不上饭了,就是说大舅家的宏哥上学拿不出束修。
这么多年,这一套屡试不爽。
要让柳文成说,无非就是拿捏他娘罢了,偏偏他娘还就吃这一套。
他娘就像伺候祖宗一样,小心翼翼得端供着外祖母和大舅一家。
每次到了收庄稼的时候,哪怕自己家的庄稼都烂地里了,他娘也要先帮大舅家帮工。
即使这样,舅母平日里也成天耷拉张脸,跟谁欠她二吊钱似的。
柳文成他爹死的早,原本跟柳家人关系都不错。
可是有一天外祖母来过之后,他娘就非说柳家人惦记爹的恤银。
大伯和二伯上门解释,却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他娘跟阿爷阿奶大吵一架之后就分家了。
久而久之,虽然都在一个村住着,互相之间也不走动了。
再到后来,外祖母又一次上门,说为了防止钱被柳家人抢走,要帮他娘暂时收着,他娘给了。
但若让柳文成说的话,他不太相信阿爷和阿奶会算计他们。
反倒是外祖母,每次来他们家的时候,又是拿面又是要米,恨不得连门槛也一起拆下来,抬回家烧火去。
他娘一个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