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急着回鸡市拐,三两下把草编袋子搬上板车,匆匆走了。
王大娘和陈氏娘仨上了牛车。
背篓里小鸡崽叽叽喳喳叫着,柳平一边赶着牛车,一边搭话:“陈嫂,你家买鸡崽了啊?”
“我在王嫂这边买的,就买了两只,寻思回家养着好下蛋”,陈氏故意没提母鸡这茬,村里人多嘴杂,省得惹些是非。
王大娘大大咧咧,没想太多,道:“这只母鸡你算是买着了,这个价钱,上哪去你也买不到这样的好鸡。”
柳平听后心里一惊,看来陈嫂这吃食真是卖好了,赚到钱了。
不然哪来的钱买鸡,而且付车钱也从不含糊。
不像村里有几个娘们,两文钱颠来倒去的墨迹,最后就连两文钱都舍不得花,直接步行走去镇上了。
陈氏只笑了笑,没再说话,低头看着背篓里的鸡,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柳文成坐的位置靠近草编袋子。
经过牛车的颠簸,鸡粪的臭味隐隐透出来,他朝着陈氏的方向挪动了两下。
终于,空气清新了。。。。。。
柳依依则在心头暗自盘算着,她得赶紧回家沤肥。
不管倒春寒会不会出现,恰当的施肥都是没有坏处的。
不只有小麦,地瓜苗也是最吃肥的了。
至于沤肥倒是不难。
家里有去年的小麦秸秆,平日都用来当火引子,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回头再寻一些树叶子,兑点水一起混在鸡粪里,用土垒个肥堆,就可以沤肥了。
回程的时间,永远比出发的时间过得更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牛车缓缓停了下来。
柳依依将背着鸡崽的背篓扛上肩,又抱起装着笋菜的瓦罐,跳下车往家里走去。
柳文成则搬起竹筐,跟在小妹后面。
周氏家门前有块大石头,好几个妇人坐在一起闲聊着,牛车自远而近吸引了她们的视线。
有两个碎嘴子已经起身上前。
“云成他娘,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玉枝,听说你们去镇上卖吃食了,卖得咋样啊?”
陈氏一边下车一边说道:“依依用野菜做了点素食,非要拉着她哥去镇上卖,我不放心两个孩子,就跟着一道去了,哎呀,卖的不咋样。”
几个妇人一听,差点笑出来,这野菜疙瘩她们都快吃吐了,陈氏一家竟然还用野菜做吃食,拿到镇上卖。
外头那可都是些日子宽绰的主儿,怕是大鱼大肉顿顿不差吧?
想想也知道肯定卖不出去。
有人发现了重点,问道:“呀,依依的脑病好了?都能做吃的往外卖了。”
陈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蹙眉道:“我家依依啥时候得过脑病,你不要胡说,我们好得很!”
说完,陈氏扭头回家了。
她就知道这帮人的嘴皮子不干净,所以故意说吃食都是闺女做的,再让她们成天扒瞎。
身后周氏翻了一个白眼,看到陈氏得意的模样,她浑身都不自在。
以前她觉得陈氏挺可怜的,那是因为陈氏死了男人,样样都不如她。
可是现在,人家儿子长大了,闺女也好了,都能出去做生意了。
而她,自从儿子死了,再怀也没怀上,家里就只有一个死丫头。
两相对比,全是失意。
想着想着,周氏一阵火气上来了,抬腿往家里走去。
她这一走,剩下几个妇人也觉得没趣,瞧着晌午已至,四散回家去了。
柳平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平,人家陈嫂一个寡妇,关门过日子,招谁惹谁了?
他跟陈氏的亡夫同出一脉,虽然出了五服,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他本想着帮腔两句,可转念又打消了想法。
村里这帮娘们就爱嚼弄是非,别到时候再编排他和陈氏有一腿。
那他就不用想能囫囵个儿地站着了,家里那个虎娘们能撕了他!
不知道草编袋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往外散着阵阵臭味。
柳平忍着恶心帮柳文成搬抬进院子,算计着时间,回家去了。
大门关上,柳依依把背篓里的鸡崽子放了出来。
两只小鸡自出生就待在小小的笼子里,突然被放出来,真是天也高院也阔,这会儿正在院里欢快地踱步溜达。
她又把母鸡腿上的绑绳松开了。
不知是新换了地方,还是看不见心仪公鸡的缘故,这只母鸡显得有些躁动难安。
赚钱难如登天,花钱却堪比坐云梯,唰的一下就没了。。。
除去买鸡的钱还有乘车钱,只剩了五十七文。
陈氏跟昨天赚到的三十九文钱包在一起,塞在桌底的破洞里。
之前挖的野菜全部散放在灶台旁的地面上,陈氏捡了一把荠菜出来,这是闺女最爱吃的野菜。
想到两个孩子一早跟着受寒气,陈氏起身将荠菜冲洗干净,起锅烧水,准备煮个荠菜汤,热乎乎地喝下去暖身子。
刚在回程的路上,陈氏说起围鸡圈的事情。
围鸡圈正好需要竹条。
柳文成懒得跑去竹林,便将柳依依之前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