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继续炒起豆子,看了眼天色尚早,她跟闺女解释道:“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习俗,说是到了惊蛰这天需要祭祀白虎,但是白虎张嘴獠牙太过凶猛,主凶丧,只有用蛋喂食,堵住它的嘴,才能防止它伤人,进而求得整年好运,
而吃炒豆则是因为,炒豆子的时候,锅里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豆声,这个响声会把虫子吓跑,得以保庄稼不招害虫,庇佑五谷丰登,人畜免病免灾,村里的老人都管吃炒豆叫做吃虫。”
没想到还有这种讲究,柳依依听得入迷,“娘,还有没有别的讲究?”
“那可多了去了,惊蛰过后就是清明,清明那天男人上后山烧纸钱,女人就在村头那棵柳树下荡秋千,热闹坏了”,豆子已经炒好,陈氏盛进碗里,笑着说道。
笑着笑着,陈氏笑不出来了,闷声道:“咱们使劲挣钱,往年只能燎点灯油,今年给你爹烧点纸钱过去,让他别老惦记着咱们了。”
气氛稍显压抑。。。。。。
柳依依点头道:“娘,听你的,到时候咱们使劲烧,让我爹在地底下好过一点。”
陈氏这才开怀。
柳文成被两人说话声吵醒,接不上觉了。。。
算计着已经有两天没下地了,他起床去院里拎起装有草木灰的大桶,往麦地里走去。
柳依依则去到院子,观察起菜园的地瓜苗,长势喜人,她掐下几根藤蔓,埋进土里。
这样周而往复,很快就能培育出足以成片栽种的地瓜苗了。
天色蒙蒙亮起。
鸡圈里那只母鸡突然躁动起来,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
“咯咯咯咯咯。。。”
柳依依不知道是啥原因,快步来到鸡圈前面,大花是她家的重要资产,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只见大花咯咯咯的叫个不停,急躁地四处溜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溜达到角落的时候,大花突然停止了尖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开始用力。
柳依依心想着,该不会是要下蛋了吧?
下蛋好啊,最好一天下一个,那才带劲呢。
想到这里,她兴奋地两眼发光,喜道:“娘,大花要下蛋了!”
陈氏闻言赶紧跑了过来,惊喜道:“这鸡真是买对了,没想到刚来家就能生蛋。”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花。
大花还在用力,柳依依见状笑出声来:“娘,你看它使这老大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拉不出屎来呢。”
“奇怪,以前咱家养过母鸡,生蛋挺轻快的啊”,陈氏低头看去,嘴里嘀咕道:“难道生的双黄蛋?要是双黄蛋的话,确实不好生。”
突然,大花身体挺直,屁股不住的收缩。
“噗。。。。。。”,一声悠长的放屁声传来。
仿佛不够过瘾,大花又连放了好几个屁,“噗噗噗。。。”。
陈氏想看双黄蛋是咋生出来的,离大花最近,被它一连串的输出熏的捂着鼻子道:“什么生蛋,这不窜稀了吗?肯定是你昨天给它吃虫子吃多了,臭死了。”
柳依依看着地上那一片绿色的鸡粑粑,无语凝噎。。。
缓了好半天,她才迟迟开口:“大花,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天不准吃食了,饿着吧。”
空欢喜一场,陈氏回灶间做饭去了,柳依依则抓紧洗漱起来。
不一会,柳文成回来了,蹙眉道:“娘,今天我不跟你和小妹去镇上了,今年的庄稼不咋样,草长得倒是不错,才两天没下地,地里的马塘草都快比麦子高了,怪不得这两天咱们一早往外走,就见着有人下地,估计都是去拔草的。”
陈氏闻言惊道:“呀,那可是得快些拔,这两天光顾着去镇上摆摊,我也忘了去地里转两趟,还好没有雨水,这要是春雨一下,那野草更是疯长了。”
“那么一大片地,你一个人也干不完,你上午先去拔着,等我跟娘从镇上回来就下地找你”,柳依依说完话,赶紧抹了两把脸。
豆子炒的嘎嘣脆,配上鸡蛋,再加上一碗米粥,娘仨吃得心满意足。
往村头走的路上,已有早起的农户下地忙活了。
李大柱两口子正蹲在地头拔草,远远看到陈氏走来,李大柱媳妇王氏扯起嘴角。
李大柱一看就知道这婆娘没憋好屁,用胳膊肘轻拐了王氏一下,低声道:“地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瞎掰扯,丢人现世的。”
王氏闻言,狠狠瞪了李大柱一眼,李大柱见状不再吭声。
眼看陈氏一家三口走近,王氏半讥讽半调侃道:“呦玉枝,这是又要去镇上啊?
要我说啊,这吃食不是那么好卖的,还不如窝在家里薅草呢,
可别到最后吃食没卖出去,庄稼也荒了,那就是老母鸡孵鸭蛋瞎忙活咯。
玉枝,你说是不是?哈哈。”
话里话外的揶揄显而易见,但陈氏并不生气,只微微笑道:“王婶儿说的对,不过啊。。。”
说到这里,陈氏顿了顿,随后笑意加深道:“这瞎忙活也比懒懒散散的好,我经常教育两个孩子,尤其是文成,我跟他说,这做人啊一定得勤快点,得知道干活,知道赚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