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柳正良带着一帮男人回来了。
春花婶子看见自家男人,踉跄扑了过去:“孩他爹,咋样?抓住没有?”
柳武胜摇了摇头:“那贼人跑的太快了,对地形相当熟悉,不排除就是本村人干的!”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不语。
都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庄户人家,中间出了贼人,真是叫人寒心。
春花婶子一听粮食彻底没了着落,崩溃地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活啊。。。。。。干脆死了算了。。。。。。”
柳正良年岁大,已经在村里当了二十多年的里正,很有威信。
如今出现这种事,他也觉得面上无光,沉声道:“贼还是要抓,但是这期间,各家各户一定要提高警惕,看顾好自家粮食钱物。”
说到这里,柳正良顿了顿,又道:“都在一个村住着,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现在离收麦子还有好几个月,大家伙看看自家的粮食,能不能往外匀一匀,争取帮武胜一家渡过这个难关。”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
村里有余粮的人家不多,都是靠着忍饥挨饿过活,哪有多余的粮食往外借。
而且春花婶子平日里总爱吹嘘,得罪人太多了,这会儿即使有粮,好些人也不愿意借与她。
没办法,柳正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样吧,我出两斤玉米面,一斤粟米,大伙儿再帮着凑一凑。”
柳正良的老伴儿赵老太也在人群中,听后一阵肉疼。
心想儿媳妇刚生孩子,给家里添了人户,这会儿正是吃食紧的时候,这个死老头子充什么大方!
正是可眼前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苦笑。
里正打头第一个借粮食,有几户好面子,想撑撑门脸的,也跟着冒了出来。
不过,能凑出来的粮食不多,一共也就只有七斤,对于春花婶子一家来说,根本撑不到庄稼收成。
春花婶子捧着粮食哭成了泪人,一头栽倒在闺女柳翠花怀里。
伴随着春花婶子的啜泣声,大家都心情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这一夜,柏柳村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睡好,烦恼贼人,忧心庄稼。。。。。。
庄稼生了虫,长势也比往年慢很多,不知道秋收时候,是个什么光景。。。。。。
柳依依也没有睡好,她闭着眼琢磨如何防贼,要是能养条狗看家护院就好了。
天还蒙蒙亮,一家人就起床了。
陈氏忙赶着做早食,不一会,荠菜疙瘩汤就出锅了,娘仨狼吞虎咽地喝下去。
刚吃好饭,柳平驾着牛车来到了门外。
手脚麻利地将货物搬上车,陈氏便匆匆往镇上去了,临走还不忘叮嘱两个孩子别乱跑。
趁着露气未消,柳文成下地去撒草木灰了。
柳依依想到待会儿要下地拔草,不由得叹了口气,歇过一宿之后,她只觉得手心更疼了,碰都不敢碰。
可是没办法,地里的草还没有拔完,她只得找出一块破旧的麻布缠在手上。
但愿一会儿拔草的时候,能少受些罪。。。。。。
等柳依依下地的时候,柳文成已经撒完了草木灰,正蹲在麦地中间拔草。
清晨的麦田,沉浸在露水的滋润中,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泥土气息。
附着了草木灰的麦叶上,有死掉的蚜虫空壳。
麦苗随着晨风摇曳,透发出勃勃生机。
柳依依一边往地中间走,一边暗想着,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该将草木灰可以除虫这个好消息告诉柳家人才对。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闹哄哄的,她回头看去,发现好几个妇人朝着春花婶子家方向跑去。
难道是抓到窃贼了?
柳依依还挺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的,掉头往春花婶子家跑去,远远就听到了动静。
“爹,娘,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嫁去他们家,我可以去镇上卖点小玩意,再不行,我还可以去给员外老爷家里当烧火丫头,只求你们别把我送过去。”
春花婶子的闺女柳翠花,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春花婶子的眼泪也扑簌簌地往下落:“闺女,这家男人上一个老婆死了好多年,他娘也死了,你嫁过去不会太受难,
那边的娃子小,不记事,到时候你再生一个大胖小子出来,不怕他们不好好对你,你听话啊。”
柳武胜在一旁连声叹气。
家里的钱物都被偷了,就连给儿子说亲的钱也全都没了,即使留下闺女在家里也只不过是坐吃等死,还不如给了那户人家。
那头虽说是个鳏夫,年龄又大些,可好歹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在镇上开粮仓,就算闹饥荒也饿不死。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武胜粗声道:“有什么好哭的!你嫁过去顿顿都能吃上大米饭,那是管饱享福的,再者说,人家答应给咱家三百文钱呢。”
春花婶子擦干眼泪,“最要紧的是,那边回话说,只要你嫁过去,他们就把小妹一并送来,到时候你哥的亲事也成了,翠花,你就应了吧!”
周遭有人倒吸了一口气,三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