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柳依依一边剥笋皮,一边说道:“大哥,你帮我摘一下院子里那些野菊吧,就只要花头部分,还有娘,你待会帮我切一下笋片吧,切完了我就焯水。”
“别整天帮啊帮的,咱是一家人,这些活本来就是要一起干的”,陈氏收拾着碗筷,温声说道。
一家人很是忙碌,等到腌笋做好了之后,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下,泄出柔柔的光。
柳文成困得哈欠连天,终于把所有野菊的花头掐好了,又全都清洗干净。
柳依依烧热了锅,掀开锅盖道:“大哥,你把菊花都倒进去。”
新鲜的菊花黄得娇艳,随便捻起一朵,都可以闻到它独特的香气。
一大盆菊花就这样倾数地倒在锅篦子上面,被腾腾热气熏蒸着。
陈氏收拾好第二天摆摊的东西,好奇道:“闺女,为啥还得蒸啊,直接晒干多省事。”
柳依依强打起精神道:“娘,直接晒出来的野菊有苦味,这样蒸一下属于杀青,杀了青以后再晒喝着没啥苦味。”
其实她还是喜欢喝生晒出来的菊花,带着浓郁的香气,加上一两颗冰糖就可以驱散苦味了。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冰糖,她为了口感更好,只能杀了青再晒。
将蒸好的菊花铺在笸箩里,只等着第二天午时拿到院里晾晒就行。
一番忙碌后,娘仨终于可以睡觉了。
柳依依躺在草席上,窗外月影婆娑,她闭上眼想着第二天的事,没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安睡。
直到陈氏的声音在耳畔传来:“依依,快起床了,再不起来去镇上就晚了。”
柳依依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到窗外隐隐泛起青灰色的光亮时,她马上清醒过来。
柳文成还在酣睡,庄稼已经除了虫,浇水也不急于一大清早,自然是要睡个痛快。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肩膀被人大力摇晃着,“大哥,大哥,醒醒!”
柳文成眼皮沉重得像两块石头,使劲睁了睁,才眯开一条缝,“嗯。。。怎么了?”
“大哥,快起床,今天你得跟我们一起去镇上,我跟娘要去袁记早食,到时候摊上不能没人”,柳依依说着话,去院里洗漱了。
清早寒气袭人,露水凝珠。
院里唯一一处散着绿意的小菜园,这会儿也透出一丝清冷。
一家人急急忙忙吃好饭,陈氏往背篓里装着摆摊的吃食,柳依依将瓦罐装进木桶里,又装了碗筷。
“吁!”
门外,柳平已经到了。
牛车一路都没有停,很快几人便到了常平镇,娘仨下车往主街走去。
主街上,不见客人,但已有小贩开始摆摊了。
占下位置后,柳依依看向柳文成,叮嘱道:“大哥,我跟娘得先去袁记早食,不能在这陪你摆摊子,你待会把竹笋按大小分成两堆,价格跟之前一样,这些竹耳干是二十文一斤,要是有客人来,你好好招呼着,我们去去就回。”
柳文成点了点头,眼看阿娘和小妹抱着腌笋罐子走远了。
他弯腰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草编袋子铺在地上,随后把装着竹耳干的袋子解开口子,再一根根将竹笋码放好。
准备就绪后,他信心十足地坐在矮凳上,心想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守摊子,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里街的铺面太多,很是难找。
好在只有一家早食铺子,一路打听着走,很快几人就在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一个摊位上挂了小牌子,上面写着:袁记早食。
不同于街上得冷清,这会儿早食铺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路边仅有的七八张桌子已经座无虚席,还有人在铺前排起了长队。
陈氏指着铺子里一个正在忙活的中年男人,说道:“闺女,那个人就是掌柜,昨天就是他来找我的。”
“走吧,娘,咱过去看看”,柳依依抱着瓦罐,跟陈氏一前一后朝铺子里走去。
距离铺面还有三四步的时候,柳依依看到里面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大烤缸。
烤缸上面是露天的,底部能看到木炭,这会儿正往外散着热度,胡饼就贴在烤缸内壁上烤制,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袁掌柜正在揉面,余光中看见有人走近,以为是来买胡饼的客人,下意识道:“胡饼还没好,且等半刻钟。”
“袁掌柜,是我们,我带着闺女来跟您谈腌笋的事儿”,陈氏站在柳依依旁边,弯唇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袁掌柜见是她们,忙停了动作,把面团交给一旁的妇人,叮嘱道:“我先去谈下笋菜的事,你揉完面别忘了涂酥油啊。”
妇人点了点头,朝着陈氏和柳依依和善一笑。
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早食走了,三人得了空闲上前坐下来。
陈氏开门见山说道:“袁掌柜,昨个儿回家我就跟闺女说了这事儿,腌笋片是她做的,怎么个定价你问她吧。”
袁掌柜听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柳依依,暗道这个女娃了不得,竟然能做出如此可口的小食。
就连他家那位挑嘴的婆娘尝过后都赞不绝口,进了货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