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见闺女的话,顿时吓坏了。
她记得村东头的柳二狗,就是小时候从墙头掉下来,摔断了胳膊,结果一直没好利索,平日搬抬东西什么的,就只有一只胳膊能发力,到现在都过冠岁了,连个婆娘都没讨到。
想到这些,陈氏急慌慌出门去了:“娘去看看老郎中在不在家。”
一盏茶的功夫,之前给柳依依号脉的那位老郎中来了。
老郎中先是给号完了脉,又摸了摸伤处的骨头。
胳膊移动之间,柳文成疼得满头冒汗,即便他咬紧了牙,也止不住口中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陈氏听到儿子的痛呼声,在一旁坐立难安道:“赵老先生,他没事吧?”
赵老先生皱眉道:“怎么没事?脸上的伤倒不打紧,可是骨头都折疡了!”
从他刚才听得脉象上看,此子脉沉而涩,瘀滞有阻,伤处按压酸痛无比,血瘀之甚,种种现象都表明这是骨头折殇了。
“赵老先生,请问怎么才能治好?”陈氏听到骨伤,顿时吓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天爷啊,闺女刚好没多久,儿子又折殇。。。。。。
赵老先生捋了捋胡须:“只能先给他正骨,再用竹板夹住折殇部位,不仅如此,每日还得按时服药,等稍好些了再换外洗方子辅助活络舒筋,通瘀止痛才行”
听到要开药,柳文成忙道:“不用开药,我很快就好了,嘶~”。
赵老先生摆了摆手,道:“不可鲁莽,药是一定要用的,不然日后会留下隐疾,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小儿年轻体壮恢复得快,只要用着药,另外再小心些,别碰到伤处就不妨事了。”
“你快别逞强了,好好听老先生的话,还想不想要你的胳膊了?”,柳依依知晓她哥是心疼钱,假装生气的斥责道。
“你就老老实实听赵老先生的话罢”,陈氏叹了口气,“那就劳烦老先生了。”
不多时,赵老先生就用竹板将柳文成的手臂固定好了,又让陈氏找了块麻布,将伤臂吊挂在柳文成的脖子上。
柳文成低头看了看,叫苦道:“能不能不吊胳膊啊?这也太难看了。”
赵老先生眉毛一挑:“欸,你个娃子懂什么,折殇后血水淤积,伤处肿胀,吊起来可以帮助快速消肿,其外还可以防止你乱动,造成二次伤害,所以,非吊不可。”
柳文成只好苦兮兮地把脸转向一旁。。。。。。
“小儿的胳膊至少需要服七天药,过了七天以后,再换成外洗的方子就行”,赵老先生起身对着陈氏说道:“你跟我回去取药吧,对了,正骨的钱不用给,但是先把药钱付了吧。”
饶是柳依依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药费还是震惊到了。
单是每日煎来口服的药,就八文钱一剂,七天便是五十六文,这还不算七天之后外洗方子的费用,她忍不住咂舌道:“难怪都说黄金有价药无价。”
柳文成听到药费后,只觉得心口窝也跟着疼起来了。
可恶的黄午仁,若不是他生事,自己又怎么会摔断了胳膊,还要花这么多钱。
陈氏只稍稍心疼了一下,因为比起钱来,还是儿子的胳膊要紧。
她去到里屋,关了门,从草床五十六文,您数数看。”
“不用了,不用了”,赵老先生接过铜板,“快跟我去拿药吧。”
赵老先生转身往外走去,心里却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家人还真能拿出这些钱来。
这两年,庄稼收成不好,赚不到钱,好些人家生了病,都不敢请郎中,只能生扛着。
他也想医心仁厚,可好多药都是他从镇上药房抓来的,价贵得很。
说起来,他也只是赚个上门诊治的费用,除去买药的钱,不剩几个铜板。
知道儿子是折殇之后,陈氏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她拿上荷叶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依依,在家看着你哥,让他小心,别再碰到胳膊,我先去拿药,顺路去老宅送包子,等我回来,咱俩就去挖笋。”
“放心吧娘”,柳依依点头道。
一转身,便看到柳文成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柳依依不由得叹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日,她哥这一受伤,还真是诸多不便。
除了挖笋挑水喂鸡这些活,每日还要去常平镇送货,然后还得去其他镇上推销竹笋。
另外还有,肥沤好了便要施肥,施好肥就该浇返青水了,到那个时候,地瓜苗估计也培育好了,还得抽出时间来种地瓜。
这么一想,柳依依头都要大了。。。。。。
“咯咯咯。。。咯咯咯。。。”
不知道大花是饿了,还是暴躁发狂,在鸡圈里面乱叫起来。
柳依依被它吵得烦上加烦,她快步走到鸡圈跟前:“大花,你烦不烦啊?”
大花见到柳依依,顿时停止了叫声。
它挺着细长的脖子,头还歪向一侧,瞪着黄豆粒大的眼睛傲娇的看着柳依依,仿佛在等待表扬一般。
柳依依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鸡圈角落,正躺着两枚红润润的鸡蛋。
她顿时笑出声来,“哈哈,大花,你终于下蛋了!”
一边说着,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