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这才明白咋回事儿,开解道:“反正阿奶也没说在你眼前,你就当不知道呗。”
“可是我听得清楚,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呢?”,陈氏皱眉,喝了口水,“好在,我听着话头,你阿爷还有你大伯母二伯母倒是没这么想。”
柳依依刚想开口安慰,却听陈氏发起牢骚来:“你阿奶只知道生气,也不想想咱家日子多难过,要不是你爹给你托梦,让咱们寻了竹笋往外卖,咱们娘几个只怕都活不起了。
要是没有黄午仁这档子事,拉拔一下倒也应该,可现在,咱们摊子摆不了,你哥的胳膊又不好,咱家就指着去给百味楼和袁记早食送货挣点钱了,总不能辛苦挣了钱,最后四六八瓣的分出去吧?关键是,分都不够分的,她要气就气吧,我也管不了。”
柳依依听得头疼,只能说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
不说在古代这种封建传统社会,就算是文明进步了几千年的现代,又有几个婆婆是发自内心疼惜儿媳妇的?
都说铁打的儿子流水的媳,估摸着,就算陈氏带着俩孩子累的上吊了,柳老太也只寻思儿媳妇是在荡秋千呢。
柳依依这样想着,嘴上说道:“娘,别上火,等回头我想想,有没有既不影响咱们,又能带着柳家一起赚钱的法子,总归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来,光咱们小家过好没用,只有一大家子全都兴旺了,外人才不敢欺负呢,你说是吧?”
陈氏点了点,说道:“要真能这样就好了,大家的日子都过好了,你们兄妹俩以后也有亲人走动帮衬。”
“娘,就是这个理儿”,柳依依笑了笑,把手里的钱串递过去,“对了,这是从黄府顺回来的,一共是五百文。”
陈氏瞪大了眼睛,天呐,这都赶得上家里所有的存钱了。
她接过钱串,紧张道:“闺女,你说黄午仁万一发现人丢了,钱也没了,会不会找上门来?”
“应该不会,其实之前我就一直觉得奇怪,自打咱从陈家回来,黄午仁就再没上门来闹了,按理说,以他的无赖作风,就算没了借据,也不会消停的”,柳依依开口说道:“所以我猜着,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能耐虽然大,但没有大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没有由头,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村里闹事,第二种是他兴许只是图个新鲜乐子,上次的劲头一过,他把咱们给忘了,今天可能是在镇上看见我哥,又想起来了,才闹这么一出,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又就忘了,总之呢,不管是哪种可能,娘,你都不用害怕,只要短时间内,咱们躲着点就行。”
陈氏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开口道:“娘不怕,咱们以后送完货就赶紧走,少在常平镇上晃悠就是了。”
“娘,不怕你抖什么?”,柳依依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笑出声来,只见她娘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
陈氏老脸一热,否认道:“娘不是害怕,是让钱给压得。”
说着,她往里屋走去,弯腰往草床底下摸索了两把,翻出来一个破旧布包。
打开后,里面是之前藏的三串铜钱,陈氏把手里的五百文一起包进去,最后又打了个死结,这才放心地塞回草床底下。
趁着肚里有包子垫底,娘俩赶紧拿了挖笋的劳具,往竹林去了。
浮云缓动,天空湛蓝。
一路上,娘俩没有说话,很快便到了竹林。
老笋放久了口感会差,两人穿行在竹林里,挑拣着稍嫩的竹笋开挖,看似竹笋遍地,这么一番挑拣下,挖起来也变得费时不少。
“还好这会儿雨水少,要是淋了雨,竹笋估计一撮火地窜成小竹子了,到时候上哪挖笋去”,陈氏一边低头刨挖竹笋,一边跟柳依依拉呱,“我本来还想,趁早把这些竹笋全挖回去,晒成干存放,我看你之前晒得那些竹笋干,到现在放在里屋还干干爽爽的,结果你大哥胳膊又坏了,挖笋人手都不够了。”
柳依依发现了根被虫驻了的竹子,正在往外掏竹虫,听到她娘的话,点头道:“可不嘛,最近正是忙的时候,等会回家以后,我还得找点悪灰,今早我去肥堆那看了一下,还是臭气熏人,估计是之前加的肥水不够,比例不对,我想着悪灰水能帮助腐熟来着。”
“不用这么麻烦吧,直接倒点锅灰不就行了?以前沤人粪肥没啥东西用,就是倒锅灰掺拌,悪灰。。。别再把鸡粪给烧坏了”,陈氏一边埋头挖笋,一边说道。
“没事,我少加点,这样腐熟的快,赶紧把肥沤好,就算没有倒春寒,院里那些地瓜也急等着种呢,地瓜最吃肥了”,柳依依说着话,起身往前头挪动了几步。
陈氏摇了摇头,无奈道:“也不知道地瓜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小菜园里长得全都是,依我说,还不如多种两排韭菜,吃了长,长了吃,韭菜长得最快了。”
“娘,你等着看吧,再过几个月,你就知道地瓜有多宝贝了,到时候,只怕你都不想种小麦了”,想到地瓜收获的场景,柳依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而后,自顾自说道:“哎,越说活儿越多,明天送完货,看看时间早晚,早的话还要去永安镇转一转,这下,挖笋就更没时间了。。。”
说到这里,柳依依停顿了一下,她的大脑中好像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