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泡来尝尝”,柳依依说完,将笸箩端进灶间,放在灶台上之后,打开了饭柜,从里面找出四个大碗。
然后,每个碗里抓了点晒干的野菊花,又从一旁的灶台上拿过水袋,拧开盖子,滚烫的热水往碗里一倒,那些干巴巴卷曲着的菊花瓣,顿时舒展开来。
一朵朵菊花,像是小太阳似的荡在碗面上,正缓缓透出香气,清新淡雅,好闻极了。
陈氏帮忙往外拿碗,“你俩快闻闻,这野菊花还挺香的呢。”
张氏闻言,忙凑上鼻子使劲闻了闻,“还真是,香喷喷的,闻着就知道,肯定好喝。”
孙氏往碗里瞧去,笑着道:“不光香,还好看呢,黄澄澄的,依依,这是在哪儿摘得,回头儿我叫春萍,也去摘些回来。”
柳依依拿了个小矮凳,坐在一旁,捧着碗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口,香是香,就是微微有些发苦,好在咽下去以后,稍稍带了点回甘,舌尖这才后知后觉地返上些清甜滋味来。
听到二伯娘问话,她笑着道:“就在竹林摘的,里面还有的是呢,就是有点远,得往里使劲走走,不熟悉路的话,进去容易出不来,二伯娘,还是别费那个劲了,等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少抓点,回去省着点喝就是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孙氏说着看向陈氏,羡慕道:“玉枝,你快说道说道,你平日都是咋教养的?依依这丫头不光懂事,心思还巧,关键吧,还会挣钱!我们家那俩丫头绑在一块,也比不上依依一个能干!”
张氏也忙跟着夸道:“不用说俩丫头,就算换成俩男娃子,这活泛劲儿啊,也不一定赶得上依依!”
柳依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笑了笑不说话,坐在一旁喝起茶来。
陈氏闻言,喝了口菊花茶,点头笑道:“依依确实能干,特别是自打病好了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成天就知道爬墙爬树,逮都逮不住,没个丫头样儿,现在啊,是真懂事了。”
几人喝着菊花茶,闲话了好一会儿,张氏和孙氏才起身,准备回家去。
“大伯娘,二伯娘,你俩等等走”,柳依依赶紧起身,去里屋找出两张油纸,每张油纸各抓了两把野菊花,折叠包好以后,递给了张氏和孙氏。
张氏和孙氏本想客套两句,可是架不住菊花茶确实好喝,俩人笑盈盈地伸手接了过来。
陈氏难得聊得开怀,“要我说,你俩干脆回去把孩子们叫过来,就在我这吃吧,家里都有现成的吃食!”
俩人哪好意思,赶紧摆了摆手,往门外走去,陈氏和柳依依送出门来。
“别送了,玉枝,赶紧回屋吧,该忙着做饭了!”
“对,快回去吧,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迎来送往的,眼瞅着我俩这得天天来呢,有的是说话的时候哈,快回去吧!”
俩人一走,陈氏和柳依依转身往院子走去。
刚到灶间门口,柳依依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娘,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劲,我大哥去哪儿了?”
陈氏笑得不行,“你才想起来问啊,下午,你正良叔来了一趟,说是找你大哥有点事,不过按理说,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依依,你去看看咋回事,就说是叫你大哥回来吃饭。”
柳依依答应一声,往外走去。
就在她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个非常耳熟的声音,“那符纸不会吃死人吧?”
柳依依脚步一顿,侧耳听去。
“不会的,只是些纸张笔墨玩意儿罢了!”
“那就好,再给我五十张!”
听见符纸俩字,柳依依心头猛然一动,急忙四处看去,听着声音好像是从右边一处巷子里传出来的。
她悄默声地往前走了几步,贴到墙边,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巷子里面,对向站着俩人。
其中一个人,是之前去柳家老宅兜售符纸的赵阿姑,另一妇人,柳依依倒不认得,只是心想这个妇人真抗冻,这么冷的天儿,露着个大胸脯子,不觉得冷吗?
妇人从本就敞着的胸脯里,掏出沓青纸递过去,说道:“喏,没有那么多,就只剩三十几张,一道儿给你吧,对了,我表兄说了,往后不能给画了,他得忙着温习功课,好参加今年的秋考。”
赵阿姑蹙了蹙眉,道:“啊?这可怎么是好,上次那些,全被柳明成他娘柳老太给买走了,现下,我手里是一张都没了,刚又有几个人找我买,我总不能真去找个老道吧,再说,那老道上哪儿找去啊。。。”
妇人闻言,轻扭了下身子,不悦道:“那我可不管,你爱去哪找去哪找吧,反正我挣得也少,十文钱,才分我两文,我跟着瞎忙个活啥劲儿,我可没时间倒腾这些东西。”
赵阿姑气得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填饱了田大成一回儿,还挣不上两文吧?!”
妇人沉下脸来,压低了声音:“你再满嘴喷粪,别怪我撕了你这张嘴,小心我把你卖假符纸的肮脏事,全部抖落出去!”
柳依依眼前一亮,原来这个妇人就是田大成的相好啊!
她忍不住砸吧了下嘴,心想难怪能迷住田大成,就这妇人可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