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就在刚子他爹下葬这天,柳正良竟真的寻来了捕蛇人。
听说这个捕蛇人祖辈是蛇医,不知道怎么到他这儿改行了,不再行医,而是靠着捕蛇,再剥了蛇皮晒干之后,送去药铺卖钱为生。
人们一边好奇着他能否捕到蛇,一边帮着忙活刚子他爹下葬的事。
刚子爹死的突然,家里没钱买寿材,便想着找块草席子裹上,直接埋了就行。
可村里各家各户找了一圈,竟然连张多余的草席子都没有,总不能把活人铺着睡觉的,拿去裹死人吧?
好在柳稳婆家里有个蒲草编织的袋子,又宽又大,用来装刚子他爹正正好好。
刚子他娘还有负责主事的一合计,用蒲草袋子就挺好,总比直接埋地里讲究。
刚子他爹就这样被装进了蒲草袋里,被四个糙汉搬抬着往柳姓祖坟上走。
刚子在后面一路哭,一路跪,也跟着去坟上了。
由于妇人不能上坟,所以刚子他娘只能默默流泪,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
。。。。。。
春雨时节,空气中总是笼罩着一层湿气,带着股近乎模糊的神秘,又带着春天独有的气息。
不知是捕蛇人的技艺精湛,还是说细雨绵绵的天气,蛇类本就容易躁动。
听说只短短两日功夫,那捕蛇人竟一连捉了五六条竹叶青,而顾云川竟也真的毫不犹豫付了钱。
搞得柳依依也有些动心,那可是五六两银子啊!
但随即一想,还是算了吧,终是小命要紧。
只盼着顾云川能早日研制出解蛇毒的药物来,不然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生怕哪天一睁眼,身边就躺着条小青,呜嗷给她一口,小命就嘎嘣了!
想到钱,柳依依不免无奈,已经闲下来好几天分文不进了,这种感觉真让人焦虑。
但她也没有办法,自从竹笋生意黄了以后,她想过很多门路。
比如倒卖粮食,或者去镇上摆摊卖杂货,又或者卖点卤味,可后来想了想,都不行。
家里的存钱,总共只有xxx,根本不足以当做本钱。
终于,在无数次深呼吸之后,柳依依放平了心态,她准备把心思好好放在那片地瓜田里。
只要地瓜长得好,金银财宝少不了!
。。。。。。
贵如油的春雨接连下了数日,终于迎来天晴。
柳依依睁开惺忪的双眼,发现天已大亮,她揉了揉眼,起身走到院子。
见陈氏正在捶洗衣裳,伸着懒腰道:“娘,等我吃过饭,和你一起洗多好,你还能轻快点。”
“这些日子,你一天比一天起得晚,等着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陈氏无奈地摇了摇头。
柳依依撒娇道:“娘,你不能光说我,我哥昨个儿起得比我还晚呢。”
柳文成:“咱俩不一样,你是因为懒,我是因为熬夜干活了!”
柳依依听着声音从头顶传来,一抬头,见她哥正趴在屋顶上,整理被雨水打散的草帘子。
柳依依笑道:“你就忽悠吧,这两天下雨,你连门都出不去,能干啥活?”
柳文成手上的动作不停,呲牙道:“一看你就是睡熟了,前天夜里雨停过一次,
我想着灶火窝的柴草不多了,得趁着雨停,赶紧去草棚子拿些柴火,
谁知道去草棚子一看,柴草堆得太靠外,好些都淋湿了,
我把干的那些搬进灶火窝以后,又去草棚子把柴草往里挪了挪,一来二去,耽误了好久,这才起晚了,
你还以为都像你似的?懒猫。。。。。。”
柳依依闻言有些汗颜,想想这几日好像是懒散了点。
她一边往墙边竖着的木梯走,一边道:“对对对,我哥最勤快了,怎么可能像我这么懒呢?来吧,看你一个人忙活的辛苦,我来帮你。”
说着就要往木梯上爬。
陈氏正在涤洗那些捶过的衣裳,闻言制止道:“不许上去,太危险了,而且哪有女娃家爬高的?让别人看见了笑话!”
“你别上来,刚下过雨,这些草帘子湿滑得很”,柳文成说完,怕她不听,又加了句:“我很快就好了。”
陈氏闻言看向屋顶,“这么快?漏水的原因找到了吗?”
柳文成一边忙活,一边回复道:“娘,找到了,不是草帘子坏了,是压着草帘子的芭络散了,草帘子没有东西罩住,被风卷跑了好几撮茅草,这才漏雨,
我已经重新搅了两股葽子,系在坏掉的上面,把芭络给接起来了,然后又把缺的几撮茅草也补上了,想来应该没事了。”
陈氏这才放心下来,叮嘱道:“你补新草的时候,别忘了和旁边的旧草交叉铺匀和了,别厚的厚,薄的薄,春天雨水多,小心回头又漏了,还有,芭络接实以后得仔细压好,屋檐边上别忘了用钉钩上下扎牢才行。”
柳文成一一点头。
柳依依只知道屋顶是茅草,却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芭络’是什么,想必是可以用来压着茅草不被刮飞的东西吧。
见两人都没有让自己上去的打算,柳依依半开玩笑道:“是你们不让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