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昔日高砌的围墙半塌,墙角有不知名的花木四处乱长。
原本用金漆题写的匾额,有一角脱落下来,东倒西歪地坠在门框上。
那扇象征着身份的朱漆府门,不知被谁给劈的稀烂,朱红色的木头散落满地。
气派的宅院已然不复存在,只有周遭几棵古树,仍然矗立在那,将这座残破的宅院包围其中。
柳平也注意到了这座宅院,他勒了勒缰绳,牛车慢下来,“哟,还修了垂带踏跺呢,看来这院子不小啊,也不知怎么破旧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柳依依也很想知道。
她开口催促道:“平叔,咱们赶紧去包子铺吧,别耽误了赶路。”
柳平答应一声,驱赶着牛车往主街方向驶去,很快便到了包子铺。
柳依依让她哥去买包子,自己则绕去了隔壁的百味楼。
大堂里,有几桌食客正在边吃边聊,梁掌柜则在柜台里记账。
柳依依笑着喊了声:“婶娘!”
梁掌柜闻声抬起头,半惊半喜道:“依依,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莫不是又有了新菜样?”
柳依依靠在柜台上,玩笑道:“我就不能是来找婶娘闲话几句的吗?”
“要是你早些来嘛,我还信你这话”,梁掌柜笑盈盈道:“大晌午头的来找我闲聊,我才不信呢!”
柳依依失笑出声:“看来什么都瞒不住婶娘,我过来,确实是有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刚从西市过来,赶巧经过黄府,起初还提心吊胆的,结果没想到,走到门前才发现那院子已破败不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问问婶娘,可否知道一二?”
“嗯?你不知道吗?”,梁掌柜看向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柳依依一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婶娘为何这么问?”
梁掌柜惊叹一声:“天老爷,你竟然不知道!那黄午仁早就被逮起来了,这会儿正在衙署里蹲大牢呢!”
这回轮到柳依依发愣了,“婶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梁掌柜闻言回想了片刻,说道:“差不多得有二十日左右了吧。。。。。。”
柳依依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因着什么事被抓的啊?”
梁掌柜问道:“沈班主你还记得吧?”
柳依依点了点头,“记得,之前她帮忙搭救过我哥,说来。。。。。。我还没去好好谢过沈班主呢!”
“这事回头再说,先说黄午仁”,梁掌柜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沈班主经常带着戏班子,去各位官老爷或是员外家里唱戏,其中地下钱庄的大当家王员外也是戏园常客,
他家有位小姐,不知道排行第几,可以说是戏迷中的戏迷,自从跟沈班主交好之后,就经常出入戏园。
就这样,被同去戏园听戏的黄午仁盯了去,竟然偷摸给这位小姐下药,还把人给。。。。。。”
柳依依听得正入神,急道:“婶娘,人怎么了!你快说啊!”
梁掌柜看着眼前这张巴掌大的小脸,不好意思说得太细,只含含糊糊道:“生生被黄午仁磋磨死了。。。。。。”
柳依依呼吸一滞,没想到黄午仁竟然这般胆大。
又听梁掌柜继续道:“王员外开钱庄这么多年,交际宽泛着呢,一纸状书递上去,
也不知是公的还是私的,反正那黄午仁当天就被抓了起来,听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就下大狱了,
说来也是他活该,精虫上脑,见着个女人就琢磨裤裆那点事,下大狱都算便宜了他!”
柳依依闻言,一脸深有体会地点头,随即粲然一笑道:“多谢婶娘告诉我,现下我觉得心里轻快了许多,总算不用再去提心吊胆了。”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有提心吊胆过呢?”,梁掌柜好笑道:“要是换作我,被这种歹人盯上,我可是吃不好睡不着,总得想办法打听一下对方的情况,小心提防着,
你可倒好,心大得很,人家都被下狱二十几日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柳依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前些日子太忙了,忙到都忘了这个人,要不是今天打那经过,还想不起来呢。”
她要是不害怕,之前就不会在出门的时候总是蒙着脸了,只是到了后面,才逐渐放松了警惕。
只不过,她心里是纳闷的,总觉得黄午仁雷声大雨点小,开始的时候闹得那么凶,又是上门要人,又是绑了她哥。
没想到后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原来,是没办法再闹出动静了。
想到这里,柳依依又想起一人,那就是‘好舅舅’,陈玉强。
按理说,像陈玉强这种人,不该在柳家人上门抢了人,讨了账,拿了东西以后,就这么安安静静的。
若不是同黄午仁一样,没了折腾的资本,那就一定是在憋着坏劲呢!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想到黄午仁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柳依依就已非常开心。
跟梁掌柜又闲聊几句之后,她离开百味楼,往包子铺走去。
柳平和柳文成已在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