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目光定在他脸上,见他眼眶微红,也跟着心头一紧。
亡故多年。。。。。。
她倒是没打听过顾云川的年纪,只是看模样估摸着,大概二十出头。
这么说起来,竟是在他十几岁或是更早的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蛊。。。。。。
想来真是难以置信,记得电视里面演的,这种蛊术都十分阴狠,一个弄不好,下蛊者自身也会遭受反噬。
她难以想象,到底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让一个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对母子二人行此杀招。
想到这里,她忽得咦了一声,随即目光瞥向顾云川,
问道:“听你所说,那你阿爹是没有中毒的,他可有帮你寻找解毒的法子?”
“他怎么可能帮我寻什么解药呢?”,顾云川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讥笑,
声音如切冰碎玉,一字一顿恨声道:“毕竟这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柳依依听罢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神情茫然了片刻。
待她把这两句话反复咀嚼过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定定地看着顾云川,不确定道:“你是说。。。。。。用蛊毒害你和你阿娘的人,就是你爹?!”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十足的惊诧,砸在他的心上,
他不由苦笑起来,“你也觉得不可能对吧?他是我爹,应当是这个世上最爱我们的人,怎么可能狠心毒杀我们呢?
呵呵,我也想这样告诉自己。。。。。。可无数个寂冷的夜,半梦半醒间,那人纵容毒妇对我和阿娘下蛊的情形,总是在我眼前一幕幕浮现!挥之不去!”
饶是他百般克制,柳依依仍能从他声音中听出难言的隐忍,好似绝望在无尽地蔓延,最终归于沉静中崩裂。
她没来由地一阵心酸,涩声道:“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
顾云川盯着地面,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已然平静下来,嗓音暗哑道:“当年,我外祖是我们当地有名的茶商,富甲一方,
而我爹年轻时只是个豆腐郎,因上门送豆腐与我娘有了一面之缘,
我娘自小没了娘亲,性子内敛,偏巧我爹能说会道,相貌又生得极好,一来二去便哄住了我娘,
两人经常偷偷见面,结果被府里一个绣娘撞见,她告诉了我外祖,
我外祖自然不可能将自己锦衣玉食供养大的闺女,嫁给一个豆腐郎,因此大发雷霆,不仅绝了二人见面的可能,还要将我娘另嫁他人。。。。。。”
柳依依正听得入神,突然没了动静,急道:“你娘既已钟情于他,肯定不愿意再嫁给别人了吧?”
顾云川缓了缓心神,继续道:“对,我娘为此哭闹不休,以死相逼,最后磨得我外祖没了脾气,只得同意这桩亲事,
但他有要求,要我爹入赘进门,我爹知道后说深爱我娘,所以甘愿入赘,两人便在我外祖的操持下顺利成婚了,婚后第二年就有了我,
自打我记事起,我外祖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府上里里外外都是我爹主事,
再后来我长到八岁那年,外祖归天了,我娘日夜伤心,
就在这时,他带了一个女人进府,说是给府上改换风水的仙师,
我娘对他太过信任,自然没去疑心什么,谁知不久之后,府上接连死了好几个婢子,我娘害怕想报官府,我爹坚决不允,
直到后来,一个在府上待了多年的小厮,战战兢兢来找我娘,说府上有女鬼,我娘这才动了心念探查,
这一查更查出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仙师,只是个养蛊虫的草鬼婆而已,府上先前死去的婢子,也是她的手笔,
我娘就找我爹说这事,要他赶紧把那草鬼婆逐出府去,
谁知我爹竟突然翻了脸,斥责我娘作为妇道人家,不该干涉府上一应事务,更放言说这是他的家宅,谁去谁留他说了算!”
回忆幼年种种,顾云川牙关紧咬。
滔天的恨意在他心头激荡,难受到极致却又无处发泄,只得停下喘息片刻,试图将情绪强行压制住。
而柳依依却在这一瞬间,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一种强烈的预感攥住她,无比丑恶,令人发指却又合乎情理。
她小心翼翼开口:“你爹该不会跟这个草鬼婆。。。。。。”
顾云川闻言点了点头,声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你猜对了,事后有婢女瞧见,他与那草鬼婆同塌而眠,不堪入目,
我娘无奈之下,找来顾家宗族几位长辈帮着劝说,谁知我爹表面假意奉承,背地里竟找人捆了我娘,还有我!
时至今日,当时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我记得那草鬼婆问他,一旦下蛊就没有回头路了,可会后悔?
他说。。。不后悔,没了我们,往后他会有新妻,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然后他就坐在一旁,满脸得意地看着那个草鬼婆放了蛊蛇撕咬我们!!!”
说到这里,他嘴唇颤抖了几瞬,眼睫微湿道:“我和阿娘被蛊毒百般折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