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出声转移话题,就见顾云川面色如常道:“也没什么好出身,祖上只是无名商籍,
现下爹娘已经早逝,商籍也算不上了,只跟着师傅学医,谋个活路罢了。”
柳依依听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对长辈还挺有耐心。
要换作是她,估计只问两句就忍不住烦躁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查户口似的问法。
转而又在心里泛起嘀咕,她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
以前也不这样啊。。。。。。
正暗自腹诽着,又听她娘开口:“真是对不住,都怪婶娘多嘴,说到你伤心事儿了!”
柳依依闻言松了口气,又生怕她娘再三推六问,忙道:“娘,云川先生估摸也累了,让他好生歇歇吧。”
说罢,看了一眼顾云川,心想她这已经很够意思了,要是想落得清闲,就赶紧闭上眼睡觉吧。
不料顾云川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即看向陈氏,道:“没事儿,我不累,可能是因着自幼丧母的缘故吧,跟婶娘说话,我总觉得有种亲切感。”
陈氏一听,笑得异常灿烂,“你说说,我这生了俩,没一个像你这么会说话的,你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
随即往顾云川身旁靠了靠,“婶娘瞧你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岁,不知你师傅可有给你婚配好了人家?”
柳依依:“。。。。。。”
她娘这是要闹甚?什么时候开始当媒婆了吗?
而顾云川闻言,笑容微不可察地凝住:“还没有呢,云川因年轻时吃错了东西,现下正在调理,待身体如常之后,再做婚嫁打算。”
陈氏一愣,随即一脸可惜了的表情,嘴上却道:“你还年轻,又是郎中,肯定能调养好的。”
顾云川点点头,轻笑道:“那就承婶娘吉言了。”
就在柳依依觉得气氛忽而尴尬时,柳文成回来了,“娘,平叔有空,现下在门口等着了。”
陈氏一听,赶忙招呼柳文成上前,“过来帮着搭把手,扶云川先生起来。”
随即往院外走去。
不知陈氏说了什么,只听柳平那大嗓门道:“陈嫂还跟我客套啥?这都是应该的!再说这会儿天长,我路上急着点走,天黑前就能回来!”
柳文成搀着顾云川走到门口,柳依依也跟着出来,朝柳平脆生生喊了句,“平叔!”
“哎呀!可算看见大丫头了!”,柳平看着她乐呵呵地笑,
抬手往天上一指,朝柳文成呲着牙道:“我就说有你爹在天之灵护着,不能有事,你还不信!”
“还是平叔说得准成”,柳文成嘿嘿笑了笑,把顾云川扶上板车。
见着眼前一大家子喜笑颜开,顾云川眸光微动。
随即望向柳依依,开口道:“我先走了,若你什么时候想要红廖花,尽管去医馆后院采摘便是。”
“啊?哦对!是得用,等我抽空就过去”,不提这茬,柳依依差点忘了,按照许燊说的时间推算,这会儿正是采摘红廖花的好时候。
陈氏正想问问闺女,这红廖花是什么东西,就听柳平一声吆喝,牛车缓缓驶动。
顾云川冲着门前三人摆手,“婶娘,文成兄,有缘再见!”
瞧着牛车走远,柳依依转身就要回家,却见她娘像是扎根在门口似的。
一动不动地盯着渐渐远去的牛车,眼都不眨一下。
她伸出手往陈氏眼前晃了晃,“娘,那牛车有啥好看的?还是说。。。。。。你在看平叔?娘,我可提醒你,平叔是有家有口的人。。。。。。”
“你这丫头,才分开这么些时日,说话愈发没数了”,陈氏一把拍开她的手,“我哪是瞧柳平,我是在瞧云川先生!”
“看他?”,柳文成跟着看过去,挑眉道:“他更没啥好看的了,一个大男人长得精瘦,还那么白,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陈氏闻言瞪了他一眼,“怎么没有?我瞅着他比你好看多了!
要身量有身量,要模样有模样,干的活计也好,郎中那可是吃一辈子的营生,
你妹要是能嫁给他,往后有个轻来打去的毛病,他顺手就给诊治了,
而且他爹娘早亡,家里也没有弟兄,你妹嫁过去不用担心会有婆媳矛盾,也没人给她训规矩,
只要两口子插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到时候再生两三个娃,这辈子管等着享福就行了!”
柳依依听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难怪她娘今天这么反常!
平日罕言寡语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话多起来。
问东问西地打听了一箩筐闲事,敢情是在这给自己寻摸女婿呢!
陈氏并未察觉闺女神色有异,还在那不住嘴的惋惜道:“哎,就是有一点不好,
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咋还能落上毛病呢?也不知道病的重不重,能不能治好。。。。。。
要是治不好,肯定生不了娃,这可不行,没个娃娃日子过得还有啥滋味。。。。。。”
见陈氏越说越起劲,柳依依故作不悦地娇嗔道:“娘!我这才刚回来,你不想着多看看我,倒给我张罗起旁的来了!”
说罢一扭头,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