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干脆在第二天送酒时,多带了一份酒汁和大米没有分离的醪糟过去,但梁掌柜尝过之后,并不喜欢这种味道,还是只定酒水。
柳依依正为这些剩米发愁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二次发酵这事儿。
以前她开工厂的时候,有客户喜好黄酒,说是二次发酵过的黄酒,酒味更加甜美,也更加醇厚。
不知,这二次发酵过的米酒,味道如何?
这样想着,回家便说干就干起来,柳依依找来一个干净的瓷盆,从陶缸里面舀出酒汁和大米,而后又往上头浇了跟大米1:1的凉白开,再不做别的,直接密封发酵起来。
接连一个月,柳依依每天定时去百味楼送上五十斤米酒,已经挣来四两多银子。
这个钱数,搁以往,简直想都不敢想!
不过,挣钱是很上瘾的,柳依依准备忙活完她哥的亲事,再去发展一下其他供货渠道。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功夫便到了八月八。
陈氏一大早,就和柳老爷子,柳老太一起去里正家里走大礼了。
以往,每次来到里正家门前之时,陈氏都觉得心里羞赧,总有种高攀了亲事的感觉。
可现在,她看着手里的红色绢布布匹,和公婆手里拎着的米面和两只大鹅,试着脊梁骨都直起来了。
越发感慨银钱真是个好东西,它能叫人丰衣足食,也能让人拥有底气。
柳文成不能跟着上门过礼,这会儿正在老宅里面,帮着柳依依查验米酒,有无长毛或是酸味过重的情况。
而柳依依则到镇上送货去了。
麦收以后,来镇上闲逛的人都变多了,路边的摊位几乎坐无空席,各种小吃的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牛车从主街一路颠簸,至酒楼门前停下,柳依依抱着酒坛进去称完酒,收了货银之后,便急着回家。
她想去西山瞧瞧那些红廖花有没有长出苗子,省得她见不着,心里总惦记着
回程时,路过布庄,柳依依忽得想起,过些日子得上这儿来裁买新布,回头让她娘赶制几身新衣裳出来,总不好到了她哥成亲那天,一家子穿的灰头土脸吧?
说来家里倒是有顾云川之前送来的几箱子布料,可她不想动用,总觉得像是占了人家便宜似的。
牛车一路颠簸回村之后,柳依依回老宅,放下酒坛和银钱,便往西山去了。
在经过茅草屋时,她特意放慢了脚步,透过大门往里打量起来,只见院中竹椅轻摇,不见半分人影。
“莫不是回镇上了?”,柳依依小声嘀咕起来,结果话音刚落,自头顶掉下一个红彤彤的小果子,正好落在她的脚下。
柳依依弯腰拾起,发现这小果儿竟是枣子,心里纳闷,这儿还有枣树?以前怎得没有发现?
她用指腹擦了擦枣子上的灰,往嘴里塞去,随即好奇地抬起头,却是眼前一晃。
柳依依瞪眼瞧着顾云川从树杈跳下来,好笑道:“你还会爬树?”
“采药的时候,进到深山里,有比这树高三两倍的陡坡,也是要爬的”,顾云川笑着说道。
随即抖了抖衣襟前面兜着的枣子,抓起一把朝柳依依递过来,出声道:“我要走了。”
“哦”,柳依依语气随意,边说边吃枣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总觉得现在相处的状态,还不如之前没定下心意时,那般自然。
这也不能怪她。
进一步吧?怕显得自己着急唐突,退一步?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稍显尴尬。
反正怪怪的,不自在。
许是她的回答太过冷淡,顾云川不满意,蹙眉道:“就这样?”
柳依依看着他,想了半天,挤出一句,“那个是有什么急事?”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顾云川闻言唇角挑起弧度,点头道:“是有些急事,不过,这事儿成与不成,要先问过你的意思才行。”
见柳依依有些愣神,顾云川继续道:“之前你说,不想太早成亲,我是点头应下的,可眼下,又有些后悔”
柳依依闻言正色起来,莫不是答应了又要反悔?逼婚来了?
连枣子都顾不得吃了,连连摆手道:“可不兴反悔啊!”
顾云川见她模样娇憨,忍不住好笑,出声解释道:‘不是反悔,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否先找媒人走个提亲的仪式?
你是不知,现在想见你一面,倒比以前难上许多我想,定是礼数不到,婶娘放心不过的原因,
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如找媒人走一趟,把该有的礼数走全了,这样婶娘宽心不说,往后我与你见面,也更自在了,
不然,总感觉偷偷摸摸的,实在不是我之所长”
柳依依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云川说得极其委婉,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自上次跟她娘说过心意之后,陈氏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既盼着她跟顾云川能成,又担心她被顾云川耍弄了。
这种复杂的情绪导致,陈氏压根不给顾云川上门跟柳依依碰面的机会,看得两人死死的。
就连这会儿能见面,也是因为陈氏走大礼去了,顾应不上。
说来不怪顾云川急着说亲,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