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衙门里的人倾巢出动,把全县的农户都通知到了。
“县太爷这怎么突然又要养鸭子了?”
“不知道啊,咱们县太爷做事,向来叫人捉摸不透……”
“管他的,差爷不是说了,帮着县太爷养鸭子,不用花钱,还有劳务费可赚!我家里老娘身子尚可,内人和娃娃也都可以帮忙,既然有钱赚,何乐而不为?我听闻莱州县的农户养了不少家禽,稍后便要启程,你们可有同去的?”
“带我一个。”
“我也去。”
“不能等等嘛?我打算先跟县老爷拿了银子再去……”
“拿什么银子?咱们青天大老爷,你还担心他坑你不成?买几只鸭子用得了多少钱?不行我先帮你垫上好了!”
“那行……”
秦风做事,百姓们看不懂,但却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以前秦风那些让他们看不动的动作,最终结果都叫他们大为惊奇。
出于对秦风的信任,宁海县的百姓,九成九的,都按照秦风的指示去做了。
他们有当天出去,当天回来的,也有跑的比较远的,隔天,隔两天才回来的,有不少人空手而归,因为整个登州的成鸭,鸭苗,全都卖光了。
秦风
着人统计了一下,宁海县的鸭子数量大概有二十多万只,平均下来一户人家有五六只。
这比秦风的计划,要少一半,但二十万只鸭子,似乎也差不多了。
“传令下去,叫农户们好生养着,这鸭子,乃是本官的财产,两个月之内,一只鸭子都不准死!”
“是!”
宁海县疯狂买鸭的行为,很快传遍了整个登州。
苏锦听闻这消息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秦风,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借钱给他治蝗,他却全都拿来买了鸭子?难道他是想靠这些鸭子,来解决灾后的饥荒……”
“他……他到底会不会算账?一户五六只鸭子,再怎么省着吃,也只能吃几天……没有粮食,农户们可怎么过冬?”
苏锦愁眉不展,她借给秦风钱的时候,对秦风还有点信心,可现在……这份信心飞速流失。
苏盛也在一旁焦躁不安:“大小姐,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哪怕是对苏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万一收不回来……那些人,会不会威胁到大小姐您的地位……”
苏锦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又猛然睁开:“无妨,他们,怕是还没这个胆子!”
……
宁海的乡绅们
得知秦风买鸭的消息,也都聚在了一起。
“这秦风,又在搞什么鬼?”
“不知道啊,叫农户们买一群鸭子回来,钱都是他出。加上饲料钱,十万两银子,快被他花干净了。”
“难不成,他还指望着一群鸭子能帮他治理蝗虫?笑话。”
“他越是糊涂,对我等越为有利。今年,咱们只管看他出丑就是了。等他交不上税款,喂不饱灾民,咱们几个联名上告……就不信,还扳不倒他一个小小的县官!”
张顺突然岔开了话题:“好了,不谈这秦风了。诸位,我有可靠消息,新任的知州已经上任了,而且今日就要来到宁海县。咱们是不是该提前准备,打点打点?也好日后对付秦风?”
“打点自然是要的,不过今日更要紧的,是看这秦风出事!”
“秦风能出什么事儿?”
张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知州发下来的通函,给秦风的,前几日正好叫我截住,把这通函昧了起来!如今这秦风,还不知道知州大人要来呢……咱们如此这般……”
张顺和众人耳语了几句。
……
当天下午,知州果然从州府赶了过来,乡绅们早在城外迎接,先把知州请
到胡莱府上,好好款待了一顿。
这知州长得肥头大耳,是从京官左迁下来的,一脸横肉,很有威严的样子。
几个乡绅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还不停恭维。
“不知道知州大人此来宁海,有什么公干?”
胡莱给知州倒上一杯酒,询问道。
知州毫不客气,一口把酒闷了,抹了把脸,说道:“本官乃是奉了知府的命令,前往各县授以治蝗之法。前几日就叫人送了通函下来,你们宁海县的知县,姓甚名谁?居然都没派人出来迎接?简直不知礼数!”
胡莱等人一听,这知州对秦风不满,顿时喜上眉梢,附和着说道:“不瞒大人,本县的知县,名叫秦风,本就是个没有礼数的!”
“他对上司不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错,前任知州,在这秦风面前,就受过气……”
“是啊,大人,您要对上这秦风,可要小心,他还会耍阴谋诡计,前任知州,就是叫他使了诡计,扒了官衣的。”
几个乡绅连忙添油加醋,编排秦风。
这肥头大耳的知州一听,把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摔:“哼!我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耍什么阴谋诡计!本官乃是从京城高
位上下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本官乃是从五品,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敢对本官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