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懒汉是季卜刚让陈捕头去灭口的,担心大人从那里查到是他买的那种粉末。”
“再后来,陈捕头也被秦大人盯上走投无路,也钻了下来。我们这才想挖地道往城外走,可惜,晚了一步,还是被抓了。”
“就这些,秦大人。”
冯舍才平静下来,看着秦风说:“真不知道秦大人是如何查案的,我计划如此周密,虽然不能说是滴水不漏,但滨城这么多人都骗过去了……唯独,没逃过秦大人的法眼。”
冯舍才冲着秦风抱了抱拳,咬牙道:“冯某,佩服!”
“大人,案情都清楚了,请下判决吧!冯某触犯朝廷律法,理应受罚,但这一切与乾嫣嫣无关,坐牢,发配,都请秦大人按在我冯舍才的头上!”
冯舍才朗声大叫。
椅子上坐着的秦风,听完案情,微微皱眉。
这案子的真实情况,倒是和他调查之后,所猜想到的,八九不离十。
但这案情背后的故事,却是在令人唏嘘。
季卜刚就算了,但这冯舍才和乾嫣嫣的故事,的确叫人心中悲凉。
尤其是这冯舍才,谁能想到,他会是知府季叔达的亲生儿子?而且他的母亲,曾经遭受
过季叔达的劫掠奸淫?
他怀着复仇之心,来到季叔达身边,却因为年幼懵懂,不知该不该下手。后来好不容易遇上故人,收获爱情,感受到了世间美好,决定好好生活的时候,又遭到亲生父亲的二度伤害。
天下还有比这狗血,更惨绝人寰的事情么?
秦风五指在桌面上有节律的敲击着。
他在考虑该怎么定罪,具体地说,是该如何给冯舍才定罪。
季卜刚杀了三个人,肯定是要斩首的,但这冯舍才,从头到尾,没亲手杀过人。
虽然他罪过也不轻,办了件冤案,偷盗了三百万两库银。按律也够斩首的了。
但秦风在想,法不外乎人情,一个人的经历,已经如此悲惨了,何必再把他推向无底深渊?
如何判案,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这案卷最后怎么写,不也是他说了算的吗?
秦风犹豫着,犹豫着。
堂下老百姓被禁言的时间终于过去了。
聪明的已经意识到这位秦大人有鬼神莫测的力量,可以让他们闭嘴,但对冯舍才和乾嫣嫣这对苦命鸳鸯的同情,还是使得许多百姓忍不住开口提冯舍才求情。
“秦大人呐,求求您,放冯大人一
条生路吧。他都已经这么苦了。”
“是啊,冯大人他可没杀人,平日里对待我们这些老百姓,也很不错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这对苦命鸳鸯吧……”
“是啊,比起冯大人,季叔达这样的狗官,畜生一样的东西,不是更应该死吗?”
“请求秦大人,轻判冯舍才!”
“请求秦大人,轻判冯舍才!”
“请求秦大人,轻判冯舍才!”
一开始只有零星的一两个百姓替冯舍才求情的。
可渐渐的,说话的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发展成了众人齐呼,为冯舍才求情了。
秦风叹了口气,看了眼万坤明,见他眼中也尽是悲悯之色。
问问内心,秦风也对这对男女同情有加。
这冯舍才给秦风的感觉,还是挺正直的。
若没有这季叔达,或许这冯舍才根本不会参与盗窃官银,说到底,他只是想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罢了。
其他人自不必说,但冯舍才弄到这一步,根源的罪恶,竟然在知府身上。
斟酌一番,秦风决定给冯舍才留条活路,判他个发配边塞什么的,终生不许回来,也就算了,乾嫣嫣虽然根本没犯什么事
儿,秦风也打算一块发配了,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她要是实在反对,那就再酌情改轻一点。
至于季卜刚这样的,厉险求,林翠翎,公羊廉都死在他手上,哪怕三人也都有取死之道,但这三条人命,秦风着实没法轻判,想着给个斩立决,待会儿直接砍了。
知府这么可恶的人,秦风也不打算原谅。
他跟皇帝关系如今并不和谐,所以他最多只能写信给自己的熟人广东巡抚,把事情反映一下。这广东巡抚还挺正义的,感觉知道了朝廷官员还有这份儿的,应该会重视。
心里都打算好了,秦风对一旁的衙役说:“去,把本官的惊堂木捡过来。”
刚才为了制止知府杀人,惊堂木扔出去一直还没拿回来呢。
那衙役连忙照办。
秦风拿到惊堂木,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啪!”
“本官宣判!”
秦风说完这四个字,突然感觉有点心慌。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这次宣判,可关系到你的小命,慎重点哦。”
是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一直以来给他发任务的系统,但又有点不同。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冷冰冰的机械音,
而是带感情,有点调皮的那种。
谁?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宣判关系到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