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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避不过(2 / 3)

恰相反。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有个声音响起:“将军。”

苏柄临看向雷翔,却见这素来从无违背的将官挺起胸膛,昂首朗声道:“末将觉着值得!”

太阳光下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却不容人细看,只猛然转身从一名士兵手中将铁锨夺过,俯身开始铲土。

苏柄临睁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

现场只有嚓嚓地铲土声响,孤单而坚定。

雷翔身后的几名同僚面面相觑,最终齐齐跪在地上:“将军!”

苏柄临看看这些属下,又看向阿弦,他微微仰头,单指点向阿弦:“如果找不到,我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便听得雷翔叫道:“这、这是……”

声音颤抖,无以为继。雷翔将手中铁铲抛开,双膝跪地,竟探身用手刨了起来。

周围的将官也都反应过来,齐齐围靠过去,很快有更多的人冲了过去。

从苏柄临所站的角度看不到坑中的情形,只看见雷翔跟许多将官围在那土堆旁边,已经有人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声低语。

苏柄临仿佛预感到什么,却又不能相信,他一步一步重新往回走,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坑洞,眼前所见也一寸寸地露了出来。

映入苏柄临眼中的,先是那被血染透已经变作黑色的沾着泥土的军服,再往上,是何鹿松有些色变的脸。

兀自双眸圆睁,死不瞑目。

苏柄临身子一晃,两侧军校想要扶住他,却又被他用力甩开。

老将军伤怒交加,红着双眼,死死地看着这面目全非的昔日爱将。

沉埋在冰冷之地,神鬼不觉,若不是十八子,将几十乃至百年不为人知。

他将背负污名,蒙累家族。

而他苏柄临将犯下一个何其可悲难以弥补的错误。

豳州大营,议事厅。

苏将军喝了两口水,胡子上沾着水珠,很快却又颤抖滚落。

他盯着面前的阿弦,定了定心神:“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跟何鹿松的死有关?”

雷翔想要为阿弦说话,却又忌惮不言。

阿弦道:“小人是桐县的公差,跟何副将之死毫无关系,将军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桐县查问,何副将失踪那几日小人的行踪。”

苏柄临道:“若真的毫无关系,营中千人都找不到的尸首,怎么你第一次来,就能立刻发现?”

阿弦道:“小人也是误打误撞地看见了。”

雷翔听了这句,心中暗叫不好,但苏柄临却异乎寻常地平静。

片刻,苏柄临道:“雷翔出去。”

雷翔满心莫名,只得领命。

厅内再无旁人,苏柄临道:“现在,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跟老夫说明详细。”

阿弦也不再隐瞒,将梦中所感一一交代。

苏柄临并不觉如何惊疑:“雷翔其实不是个急躁冲动的人,他既然请了你来,自然是有些凭据的。莫非你常常如此?”

阿弦摇头。

苏柄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深沉锐利:“除此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

阿弦又摇头:“我所见的已经跟将军都说明了。”

苏柄临直直看着她,仿佛在端详她说的是真话假话。

不知为什么,对阿弦来说,此时沉默冷静的苏柄临,却比先前那个暴怒之下的老将军更可怕百倍似的。

他坐在长案之后,不言不动,静的仿佛一把横扫千军的利刃,浑身散发冷冽的寒气。

这让阿弦觉得难受极了。

半晌,苏柄临终于发话:“如此甚好,老夫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听不出任何喜忧哀怒。

阿弦垂手静听。

果然苏柄临沉声又道:“是袁恕己派你过来的,你果然也不负所望,很好,这份情老夫承了。如今老夫已知道实情,军中的事,得军中来料理,就不必县衙的人继续插手了。”

他说到这里,便立刻唤了雷翔入内,吩咐叫安排马匹,送十八子速去。

雷翔虽然意外,不敢违背,火速亲自送了阿弦出辕门。

虽然已经找到了何鹿松的尸首,洗脱他逃兵的罪名,但因涉及军中凶杀,事情自然更加棘手了,且不知苏柄临将如何处置。

所以雷翔心里仍是沉甸甸地,略说几句,又对阿弦道:“不知何故,将军不许我派人相送,只能为难小兄弟你自己……你可认得路?不然我……”

阿弦道:“副将放心,我自认得路。军中还有要事,副将自去忙罢,不必相送。”

雷翔见她如此心思宽和善解人意,不禁动容。

先前雷翔故意不告诉阿弦是为了何鹿松而来,便是怕走漏了消息,唯恐阿弦是个名不副实之人,若她知道机密,偷偷暗中向别人打听有关何鹿松之事,将些没有用的话来弄虚作假,岂非白忙一场?所以他瞒而不提。

昨夜,他却命手下领着阿弦住了何鹿松的房间,便是想试探她到底有多少斤两。

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如此结果。

这样快就找到欲找,却又是这样令人猝不及防的局面。

送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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