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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鸢庄(4 / 6)

以先行回去歇息。”原来他私下里跟钱先生相交甚好,所以鸢庄出事,痛彻心扉。

县令破案心切,好不容易请了刺史大人亲临,可先前在驿馆里,众人都到齐了,只有阿弦一个姗姗露面,且看着很不顶用。

垣县跟桐县毕竟隔着远,十八子的名头在本地并不响亮,县令也不知她就是十八子,故而心里不乐,不知道袁恕己奔波来此还带着这样一个孩子是何意思。

阿弦并未听出他弦外之音,只摇了摇头。

石县令瞥她一眼,回身指着前头厅中道:“听周围的村民说,失火当夜他们来相救,大门是紧闭的,他们拼力撞开,院子里并没什么人,那时候前头堂中已经着火,偏偏风大,要救也已经晚了。”他平复了一下激愤的心情,“第二天我们的人赶到,才在厅内发现了尸首……”

袁恕己正要进厅内查看,阿弦道:“在哪里发现了尸首?”

石县令皱眉道:“前头厅内。”才要引着众人前去,阿弦道:“不是,第一具尸首应该是在这里。”她指着方才自己后退之时踩到的地方。

县令一愣,旋即道:“胡说!”

袁恕己看一眼阿弦,不言语,左永溟会意,走到跟前儿细细查看了一番,道:“这里好似有残留的血迹。”

跟随的仵作也忙上前细查——因为当天晚上村民们闻讯赶来,提水的提水,奔逃的奔逃,将这地方踩践的面目全非,泥水翻腾,把血渍也都翻搅的看不清了。

正在县令不耐烦的时候,仵作捻着手中一把地上的泥土,看其色嗅其气,道:“没有错,这土的确被血染过。”

袁恕己点头,不置可否,只对县令道:“请继续。”

县令本要说话,见他如此,只得闷闷地转身往内。

他指着屋内,要说话,却满面悲痛之色,县令扭头退到一边儿,只示意身边跟随的捕头。

捕头会意,上前道:“大人,就在这里,发现了鸢庄满门十三口的尸首,都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只能凭身上残存的衣物跟饰品等判定身份,还有几具尸首因烧毁太过厉害,至今分辨不出来。”

堂中的尸首早就给运到了县衙,捕头只是按照当时发现之时的情形,给袁恕己虚做介绍而已。

袁恕己虽看过卷册,但亲临现场,目睹此景,仍是不由深锁眉头:“太平盛世之中,尚有如此狼心毒行,实在可恨……”

阿弦立在袁恕己身旁,身不由己地看向堂中。

“嗤啦啦……”一声奇怪的响动,地上一具尸首被拖曳着,以一种极为扭曲古怪的姿势从门槛上滑了进来。

死尸的脸上有很深的一道血口子,双眼兀自睁得大大的。

一双看似保养的颇好的手,勾着他的腋下,将他用力地拖了进来,放在地上。

死尸毫无抵抗地倒下,手从腰间跌了出去,正好搭在另一张满是血污双目圆睁的脸上。

阿弦屏住呼吸,却早已不由自主地伸手死死捂住了嘴,生怕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一步步往那尸首的旁边走去,阿弦环顾周遭,果然……她看见了更多。被残忍杀死的钱家之人,尸首横七竖八地陈列在地上。

——“大人请看,经过本县仵作查验,最靠近门口这边的,应该是钱府的老管家,因他是个嗜酒之人,怀中常年会揣有一只托人特意打造的小酒壶,我们便是凭着这个发现是他。”

袁恕己点了点头,眼睛却看着阿弦。

阿弦却看着那个枯瘦的、羊角须的老者尸首。

那捕头一头雾水,却仍是尽职尽责地往下说道:“这边坐着的,便是钱先生,他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胡纹金扳指,是人所皆知的;靠近钱先生旁的,应该是钱公子跟少夫人……”他迟疑了会儿,“因一具尸首身量高大,另一具有些纤小,那高大的挨着纤小者,又在那身量纤小者身上发现女子的首饰……判断是钱公子欲拥着少夫人而亡。”

迟疑着说到这里,便听得阿弦道:“那不是……不是少夫人。”

在场的众人都看向阿弦,袁恕己走到她身边儿,低声道:“小弦子?”

阿弦转身,慢慢地低头,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像是要逃避开什么:“大人,我不要看啦。”

袁恕己似听到她的声音从胸口传了上来,震得他的心也有些酸了。不由道:“好、不看就不看了。”

正要先带着她离开,原本因难过而在门口未曾进来的石县令忍无可忍,道:“大人,您才来现场,为何立刻就要离开?”

袁恕己淡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县令咬了咬牙:“人命关天,且是灭门的惨案,大人很该全力以赴解决案情,将真凶缉拿归案以慰钱先生在天之灵,为什么为了一个、一个……”

阿弦虽然打扮的类似“不修边幅”,可毕竟脸儿在那里,细看之下,用一个“清秀”都不足以形容,其实是极清丽出色的容貌,县令本来还没什么别的想法儿,然而从在驿馆里看袁恕己对阿弦的举止“关爱有加”,到此刻的“公然暧昧”,因此无可忍。

袁恕己脸色有些阴沉:“为了一个什么?”

石县令官职虽微,胆子却大,张口道:“一个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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