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方才刻字已经用尽浑身之力,太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这会儿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袁恕己叹道:“原来果然还是玄影先找到殿下。只可惜当时我并没留意玄影的异样。”
其实玄影虽然嗅到了太平藏身之地,但当时玄影只是路过,却并非是灵性要找太平。被太平刻字,也是误打误撞。
毕竟在玄影的心目中,只有阿弦是自己的主人,除了阿弦,崔晔跟袁恕己应该也有一席之地,但是太平却有些正好相反……毕竟当初它被贺兰敏之强行带走后,又被太平用黄金项圈锁住,困的它无法离开,脖子都磨破了,因此玄影对于太平其实是有点“阴影”的。
因此也并没有像是当初在桐县雪谷之困救阿弦一样去传信救她。
太平说完,便对阿弦道:“阿黑救了我的命,十八,你肯不肯把它让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么?”
阿弦摇了摇头。太平道:“你这穷小子,怎么这样固执?只要你说一声,我让父皇赐你大宅子,给你升官,怎么样?”
阿弦不理。
袁恕己笑道:“小弦子才不是卖狗求荣的人呢。”
“卖狗求荣?”太平喃喃,继而大笑起来。
阿弦听了,也不由忍俊不住。
武后派人来询问过一次,这边自回万事皆妥。
渐渐地入夜,太平说了半晌话,也有些劳累,便自去睡。
阿弦起初还能撑着,随着夜深,困意上涌,袁恕己悄声道:“这里有我跟崔晔,你偷懒睡会儿,没人知道。”
阿弦不应,袁恕己索性挪到她身旁:“不然你靠在我身上,打个盹儿吧。”
实在是困倦无法,阿弦便将头一歪,靠在袁恕己肩上,这正如瞌睡中被塞了个枕头,居然一转眼的功夫就呼呼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弦只觉身上一阵阵地发凉。她起初还当自己是没有盖被子的缘故,只是稍微地缩了缩身子而已,然后很快,那股冷意骤然加重,以至于阿弦无法再沉睡下去!
她猛地睁开双眼,望见眼前近在咫尺地立着一道影子。
阿弦几乎本能地窒息。
那“影子”立在跟前,头发散乱,脸色斑驳,做青黑色,身着长衫白衣,血渍纠结。
两只鬼眼直直地望着阿弦。
因听崔晔说起过昨夜情形,阿弦原本以为是“钱掌柜”因心有不甘,才来恐吓太平云云,此时一见这鬼的样子超出预计地可怖,几乎不敢细看。
袁恕己就在阿弦身旁,虽然看见她呵出的气息几乎凝结成寒霜,却偏无法看见眼前的那只鬼,只问道:“小弦子,你、你是不是看见了那种……”
阿弦无法回答,因为冷极,嘴唇已经变作紫黑色,甚至连眼睫上都缀了淡霜。
袁恕己见她死死地盯着前方,心中恐惧,却并不是因为那未知的鬼怪,他张手将她抱住,回头瞪着虚空:“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那鬼却连看也不看,只是盯着阿弦。然后它锐叫一声,忽然变了!
阿弦的眼睛几乎都给冻住了,想闭都闭不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发生的种种,很快地几乎连魂魄都要冻僵了。
袁恕己察觉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情知不妙:“小弦子,你撑着点,崔晔,崔晔!”举手将阿弦抱住,却不知往哪处求救。
这会儿殿内的宫人都被惊动了,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只看见袁恕己抱着阿弦,而后者睁大双眸,脸色白里泛青。
那鬼越发靠近了阿弦,几乎跟她脸贴着脸,桀桀笑道:“看清楚了么?这就是……那妖妇对我所做的……”
一股森寒凉意钻入阿弦的耳中,如蛇似的体内游走。
阿弦再也撑不住了,竭力叫道:“阿叔!”
这声音十分低微,阿弦颤抖着,复哑声拼命叫道:“阿叔,阿叔,阿叔!”
那鬼狞笑着贴近阿弦的额头,双眼对上阿弦的双眼。
袁恕己死死抱紧,阿弦却想要挣扎,正在这万般无奈之时,崔晔的身影从内殿掠了出来。
千钧一发的瞬间,他举手将阿弦肩头一握,张手将她拥入怀中。
与此同时,“啊”地一声惨叫,于冥冥中响起。
太极殿内众人当然看不见那只鬼,只是觉着殿中好似比平日要冷许多,几乎让人牙关打颤。
但随着那鬼魂飞魄散,殿中亦有一股冷风绕浮而过,扑面似起了一阵略带酒气跟腥气交加的湿冷之风,然后消散一空。
殿内的冷意也随之陡然减退!
在场之人却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崔晔静静对众人吩咐:“都退下吧,做了噩梦而已。”
众宫女太监退下之后,崔晔慢慢放开阿弦,问道:“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袁恕己在后盯着他道:“我倒也想问,你方才去哪里了?”
崔晔道:“我在内陪着公主。”
袁恕己道:“你明知道小弦子能看见那些东西,你却在里头陪着公主?”
崔晔道:“我叫阿弦来是为了什么,我们都清楚。若我在身旁,阿弦就什么也看不见。”
这话当然是无懈可击。
阿弦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