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在偏院,虽然不得自由,但暂时都还没有性命之忧。”
阿弦暂时松了口气,却又问道:“姐姐,你知道周国公要做什么吗?他是不是请了个番僧在府里?那番僧……”
阿弦说到这里,忽然噤声不语,原来她看见那两只异鬼竟围了上来,却不是向着她,而是向着云绫,一边儿打量,一般咻咻地吐气。
云绫虽看不见,却觉出冷,她不由自主拢起双手在嘴边呵了呵,却见吐出的气息竟即刻变成白色寒雾。
阿弦屏住呼吸瞪着那两只异鬼,虽觉着他们不敢在府里如何,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仍是惊心动魄,提防他们两个轻举妄动伤害云绫。
云绫毫不知道两个恶鬼近在咫尺,她却看见阿弦手上滴血。
忙握住阿弦的手,云绫望着她掌心的伤,入怀掏出一方干净的丝帕,轻轻地给阿弦包扎起来。
眼睛更红几分,云绫低声道:“殿下,像是疯了,不知为何请了那可怕的番僧回来,之前还,还……”
云绫打了个哆嗦,竟无法说下去,只觉着室内冷的怕人。她强笑道:“今晚上是怎么了?冷的像是十冬腊月。”
阿弦反握住云绫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姐姐不要站在风口里。”
背对云绫瞬间,阿弦怒视那两只异鬼,方才有一只几乎贴在云绫身上,就像是白日对待王主事那样。
那两只异鬼见状,才又蹑手蹑脚地不曾靠前。
云绫站在阿弦身后,果然觉着好过了些,便又道:“番僧入府后,我手底下一个负责送茶的丫头就……好端端地忽然死了。”
阿弦身上也隐隐发冷:“死了?”
云绫道:“是,而且我听他们暗中说,是被这番僧用邪术杀死的,可不知为何,殿下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而且当时我看殿下还格外高兴,像是……找到什么新鲜好玩的。”
云绫满目担忧,忍不住哽咽:“我不知殿下捉了你是要做什么,但总不会是好事……”
门口侍卫唤道:“云娘子,差不多了。”
而被阿弦挡着的那两个异鬼似乎懂云绫的意思,正不肯甘休地向着她呲出尖利的牙齿。
阿弦不敢再跟她说下去:“姐姐不要担心,但我仍要求姐姐一件事。”
云绫道:“你说。”
阿弦道:“无论如何,求姐姐……替我多多照看玄影跟虞姐姐。”
云绫凝视着她,片刻点了点头。
阿弦举手,向着云绫深深作揖:“我谢过姐姐。”
云绫拭泪而去,屋门又在面前掩了起来。
阿弦独坐屋内,不知不觉,仿佛是半个时辰已过。
本来阿弦觉着以敏之的耐性,只怕熬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来逼问,谁知他竟这样沉得住气。
虽然阿弦不肯答应他那荒唐的请求,但心里未免记挂玄影跟虞娘子,是以一颗心也甚是忐忑。
此时此刻,外头风转做虎啸之声,又有噼里啪啦的落雨声响传来。
门口脚步声响,阿弦以为敏之来到,冷冷站起。
却传来侍卫的声音,道:“太子殿下忽然急病,东宫派人紧急请了殿下前往。殿下临去叫好生看守不得有差。”
另一人道:“太子怎会忽然病的这样厉害?又是这个天气,却不像是个好兆头。”
“罢了,不要闲话,只好生看守就是了!”
正在这时,风中忽然传来哗啦啦地声响,窗棂纸上隐隐地泛起一团火光。
阿弦愣怔看时,外间侍卫也有些慌张:“前面是怎么了,难道是走水了么?”
果然,风中传来呼喝的声响,有人叫道:“失火了,快来人救火!”
门口侍卫正在犹豫,阿弦则越发担忧玄影跟虞娘子,正要冲出去,却忽然发现一件奇事。
原本那两只围着阿弦的异鬼窜动起来,却不像是先前那样做出狰狞恶相,反似在畏惧什么一样,离阿弦远了些,流露徘徊之态。
阿弦疑惑,还有些不信,试着举手开门,——之前敏之来她意图冲出去的时候,这两个异鬼立即上前将她拦住,但是此时却不知怎地,竟半分要上前的意思也没有。
与此同时,耳畔听到数声闷哼。
阿弦虽不知那是什么,但机不可失,她忙拉动门扇:“放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门竟在手底应声而开。
阿弦知道门从外锁住,本想引侍卫开门再做打算,谁知竟如此轻易!震惊之时,却又见眼前,四个侍卫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阿弦睁大双眼跳出门口,正茫然不知发生何事,耳畔有人道:“还不快走!”
这会儿雨下的更大,狂风急雨,仿佛老天爷泼了一天地的水,无边的淋漓雨声之中那压低的声音有些熟悉,但阿弦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