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却一只也未曾瞧见。
摸了摸头,阿弦忽地想起,仿佛是自打在大慈恩寺接了那灰衣僧人给的符咒,就一直安然无事。
她先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跟着崔晔的原因。
“难道果然是因为这个?”举手摸了摸怀中之物,“这么说来,阿叔不当贴身护卫也使得?只是昨晚那异样又是怎么回事?”
将生死置之度外,阿弦浮想联翩。
直到监牢外有人笑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阿弦回头,却见是个身量修长偏瘦削的清秀少年立在监牢之外,身着武官官服,负手笑看。
阿弦因不认得此人,便不理会。
不料少年继续说道:“你可真是有种,今日竟敢面斥天后……你可知道,就算放眼八荒四夷,你也是头一号的人物?”
阿弦淡淡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并没有面斥过谁。”
少年越发大笑:“好的很,你这性子我喜欢,跟那个两面三刀一心攀附的陈基不一样。”
阿弦听他提到陈基,方转过头来:“你……你怎么……”
“你跟陈基不是弟兄么?”少年道,“你虽不知道,但金吾卫里已经传遍了。”
阿弦看着面前这张俊俏的脸,隐约有点印象:“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并不掩藏,直言不讳道:“我叫桓彦范,金吾卫右翊卫桓彦范,那日陈基跟你在酒馆吃酒,我们坐在隔壁间儿。”
两人正说到这里,忽地听外头道:“丘大人到了。”
桓彦范皱了皱眉,不再做声,只转头看向来人。
果然便见丘神勣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地杀气腾腾,一眼看见桓彦范在面前,才缓缓止步:“桓翊卫,你如何在此?”
桓彦范不慌不忙:“长安城内出了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特来一看新鲜。”
丘神勣笑道:“可果然新鲜么?”
“原来不新鲜。”桓彦范摇头。
丘神勣一怔:“怎地说?”
“因为已是旧人了。”
“我并不明白这话。”
桓彦范道:“原本是我说的不清楚,其实这个十八子,是沛王殿下的相识,沛王曾多次跟我提起,要给我引荐呢,今儿阴差阳错,却在这种情形下相见。”
丘神勣神色微变:“原来是沛王殿下的相识。”
桓彦范道:“不止,听说还是公主殿下的好友呢。”
丘神勣笑道:“如何这十八子区区一个九品的户部小官儿,认得的都是皇亲国戚?”
“可不是呢,”桓彦范也笑,“所以说永远别小看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人,谁知人家背后站着是谁?沛王如今虽不在长安,但公主殿下如果知道他入了狱,指不定一念慈悲跑去求皇后娘娘,娘娘自是最疼公主的,兴许也不忍公主伤心……但如果那时候十八子遍体鳞伤,丘大人你说……”
丘神勣鬼一般的人,如何不懂他这些话的意思,几乎是明示他不可对阿弦用刑。
丘神勣道:“桓大人的话我当然明白,但毕竟是皇后吩咐让查明同党,只怕他等闲不肯招认。”
“就算娘娘真的有心要什么同党,可也并没有叫你用刑,你可别揣摩错了皇后的意思,”桓彦范顿了顿,故意又道,“今儿你不在殿上,我可是瞧的明白,崔天官是豁出去的护着十八子,你可要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丘神勣本信心满满,想要一试身手,听桓彦范说了这许久,犹如一头冰水从头顶浇落,沛王李贤,太平公主,再加一个崔晔……如果说前两位殿下还可以糊弄过去,后面这个,却是个怎么也糊弄不着的,左右为难。
吏部。
一道人影如风般掠过庭院,冲进崔晔的公房:“小弦子怎么了?”
袁恕己雪白脸色,气急败坏,望着书案后的崔晔,见后者垂眸淡然之态,他恨不得冲上去揪住:“我把人交给你,你把人送进禁军大牢?”
“莫急,”崔晔神色淡然语气沉缓,“急中生乱。”
相同的错误他已经犯过一次,绝不会再犯。
袁恕己几乎语无伦次:“听说审讯此案的是丘神勣,那个……简直不能称之为人……”想到丘神勣种种手段,不敢深思,“我要小弦子立即出来!你说!立即给我一个好法子,你若说不出来,我或者去禁军要人,或者进宫见皇后,这两条路我一定要选一条。”
崔晔道:“都走不通,而且反会加速害了阿弦。”
袁恕己语塞,若没有后面这句,他这两条路一定要试一试:“照你这样说来,就如你这般静静坐等?”
“不,”崔晔肃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最简单而有效的法子,虽比你那两条路好的多,但……同样冒险。”
袁恕己静了静:“几分胜算你说。”
崔晔闭眸:“五分。”
“嗤!”袁恕己怒,“这简直……”总算还有一丝理智,并未骂了出来。
崔晔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何法子?”
袁恕己果然是急中糊涂,闻言才忙道:“你快说,救人如救火,真是急病遇到慢郎中!”
崔晔招了招手。
袁恕己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