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访问过众多强大的契约者,甚至包括那位帝国的神祗,彼此间有过数次通信交流。
尽管他从未明确表达过自己的需求,但他通过一系列巧妙的方式,最终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
这个结论直截了当:要让一个无天赋之人与地狱产生关联,最佳的办法,便是让他们接近地狱,甚至直接将其投入地狱之中。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手段。
但众所周知,现在已无人能够踏入地狱。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仍有一种事物沾染着最为浓厚的地狱气息,那就是这本曾被邪神玷污、在地狱中绘成、又重返人间的《神曲》。
这本书,正是连接地狱最为直接的媒介。
时光悄然流逝,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莫里亚蒂终于确信自己暂时避开了疯狂的侵蚀。
他起身离开座位,推开房门,步入走廊。
抬头看向对面走廊的一扇玻璃窗,窗外天边逐渐泛起了晨光。莫兰依然站在门外,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就像一座精心雕刻的雕像。
“莫里亚蒂先生,您已经在里面待了五个小时,请注意休息。”她极其尊重地说,并尽力掩饰语气中的担忧。
女仆准则第二十一条规定,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到主人。
莫里亚蒂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目光略带迟疑地落在书架上的那本书上。
此时此刻,无数思绪在他的脑海中掠过,最后凝结成一丝淡淡的无奈和不满。
“今天有人来过这个房间。”他说。
“什么?”莫兰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主人,这里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她深知作为女仆,不应质疑主人的话语,但她确信她的主人一定是弄错了什么地方。
然而面对这位男士,他只是轻轻地挥挥手:
“我并没有责怪你,圣恋之日虽未公布日期,但终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我来到伦敦,入主奥克兰多大教堂的事,也不可能完全保密。
这是我成年后首次以官方身份出行,加之又临近帝国皇帝更替的大典,欲接近我的人必然不在少数。
再加上最近你一直在打探大英图书馆的消息,只要有心人稍微深入调查一番,便能推测出我意欲为何。
所以,若有人提前找到代替门钥匙的物品,或使用其他方式进入这个房间,也并非难以想象之事。
须知那些议会中的狡猾之辈,或是坐在圣堂里的老江湖们,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无论多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
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次做得实在有点愚蠢罢了。”
莫里亚蒂平静地述说,尽管眼前的少女仅仅是一名女仆,但他几乎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责备或呵斥的态度。
“哦,你有笔吗?”他忽然问道。
“笔?”
“没错,关于房间被人闯入的事,你慢慢查就好,先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
“好的……”
很快,莫兰便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笔和一张纸。作为一名出色的女仆,她在任何时刻都能迅速提供主人所需之物。
接过笔纸后,莫里亚蒂再次走进房间。
紧随其后——
没有人能阅读得如此之快。
他在纸上写下了一句既有警示意味又似是提醒的话语。
上午10点,阳光终于越过高耸的教堂穹顶,洒向了教堂背后的小花园。
莫里亚蒂站在窗前,静候着难得一见的光线将自己沐浴在耶路撒冷这座圣城的光辉之中。在这里,光芒似乎从未间断,无论何时何地,从教堂顶部的太阳花雕像、唱诗班胸前的徽记、至神职人员供奉的圣堂内,到处都充满了灿烂的光照。
圣城耶路撒冷犹如世界中一盏永恒燃烧的明灯,引导着人类在绝望之中坚韧求生。
不过莫里亚蒂从小便察觉到,倘若人在强光下待得时间太久,转头看向别的地方时,眼前会变得一片漆黑。
从医学角度讲,这是因为人眼自身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换一个角度看,这件事情似乎还蕴含着别的一些微妙深意。
总的来说,在他牙牙学语的幼年阶段,时常会混淆光明与黑暗,直至身边的亲朋好友不断给他解释这两个词的含义,才渐渐能把它们区分清楚。
几年前,他又因为某个事件,再度陷入了难以辨别的境地。
“吱嘎——”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响起,莫里亚蒂一听就知道,是他的贴身女仆莫兰来了。
“莫里亚蒂先生,很抱歉,目前仍未找到入侵者的线索。”莫兰低头说道,“不过已紧急从邻近教区调来一位二级祭司,他能够嗅出空间中残余的危险气息。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入侵者并无任何对您不利的意图,正如您所说,应该是某个势力想引起您注意的手法。”
说到这里,莫兰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目前只能查到这里,大人物行事往往不会留下太多明显的蛛丝马迹。
“已经联络了安保团队,一个小时前,他们已经开始全面监控大英图书馆,若那个入侵者再次出现,必将无处遁形。”看到窗前的男士并未回应,莫兰以为他对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