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的世间,一切皆由天命所定,而这份天命,往往蕴藏于报纸的墨香之中。《圣刊报》今日的字句,一如往昔,诉说着不变的预言。
五载春秋,标题未曾更易。
十年光阴,亦是如此宣告。
传承大典
这几个字眼,便向天下揭示,明日黎明,帝国的新皇即将从天命之轮中显现。
或许,仍是奥古斯丁大帝,如同六十余载的轮回,他再次坐镇至高无上的帝皇宝座,用无尽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奥古斯丁大帝的名号,已融入帝国子民的血脉,成为一种宿命的信仰。
但也可能,那位五十载华年的新兴政治家将崭露头角。他的革新能量议案,虽承诺一个辉煌的未来,但依赖巨贾的资助与全民的接纳,令他拥有了虔诚的追随者,同时也有人未曾记住他的名讳。幸而,始祖菲尔蒂君王并未听信群臣,改选帝位传承为民众选举。
他洞察未来,深知无论科技如何进步,民众的视线始终蒙蔽,因为他们见闻有限,各怀忧虑,各有追求。故此,帝位归属交予芸芸众生,只会令选举沦为一次次华丽的舞台竞技。
因此,长老议会制度沿袭至今,虽有瑕疵,却总能择出最合适帝国的君主。
因人类仍存迷惘。
今日的《圣刊报》,明智地避谈他事,甚至暂停了那席卷帝国的可控恶魔传说的报道。它将两段人生历程置于首要,让民众在暗潮汹涌的政治斗争之外,洞察帝国未来可能托付之人的轮廓。
二一五年,二十四岁的奥古斯丁结束了四年军旅生涯,站在归乡的蒸汽翔云之前,却对未来茫然而不知所措。父母在他幼时便逝于瘟疫浩劫,他被送入慈善院,在艰难中求生,疾病缠身,孤独无友。军营里的他,因体弱从未达标,未曾握过枪械,同袍间的深情厚谊对他来说如同空白的画卷。
他在雷德克海峡边陲的城市下船,卖报洗碗,艰难支付药费和生活。同时,他以旁听生身份在地方学院研修经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意外获得教职。在那里,他遇见了挚爱,一位医学院的医师,两人炽热相恋,育有一女。
同年七月,盗贼闯入,夺走了他们的财富,也夺走了妻子的生命。他心碎欲绝,却为了抚养幼女坚韧生存。次年一月,女儿重病,他借巨债救女,债务如山压顶。
二二一年,他被沉重的债务逼离住所,流落街头。二二二年初,父女俩在寒风中度过一夜,女儿为他行乞。半载后,那粗糙的隔夜面包唤醒了他的生命。
二二四年,他以祖上贵族身份竞选州行政官,却被拒之门外。同年,他提出改良银行贷款方案,却被银行家无情挂断。不久,他的经济改革论文被一家小众财经杂志刊载,被地方议员赏识,纳为幕僚。
两周后,父女俩历经无数日夜的困苦,终于在一家餐馆共进晚餐……
同年,他在神秘的玄学领域取得了“天元学士”的无上学位,紧接着投身于法术法学的研究。次年春,他凭借卓越的法术资质,接替一位议员的席位,参与了神圣委员会的选举
一举成为行政州的首席法术顾问。圣历226年,他孤身闯入混乱的贝尔斯科行政州,仅仅半月便平息了一场涉及12万修士的动荡,次年,他以一年的时光完成了常人四载的学业,以首席学徒的身份毕业于帝国魔武学院。
同年,他在毕业讲坛上关于战场资源流动与储备的演讲,引发了军方的高度关注,以此被推举为“武魁”,参加了圣历228年的“传承大典”。
自此,36岁的奥古斯丁大帝开启了他辉煌的统治生涯,帝国也迎来了地狱裂隙开启以来最为昌盛的六十年。经济体制的革新,使得帝国的年度产值半个世纪内暴涨120,工业制造的大部分产能服务于前线的魔法防御,更多人口投身于民间产业,劳动者不论出身皆可修炼
,工坊收入公开透明,19岁兵役取消,将士待遇提升。他提出了“战争消耗魔晶与符器,而非生灵”的战略理念,圣教军与帝国军合二为一,强化疗愈法术设施,公职人员医疗费用减半,药物研发禁绝商贾操纵价格,医师虽减收,但社会地位和福利全面提升
第二次恶魔侵袭期间,这位王者以雷霆手段将魔导兵器用于城市防御,各地港口难民疏散不惜代价,倾尽国力保障民众安全,甚至不惜让二十年积累的防线在数月内后撤数百公里。
总而言之,这位君主的领导下,帝国仿佛重获新生。尽管贫困者依然存在,阶层鸿沟深邃,但相较以往,已是天壤之别。
六十年间,奥古斯丁大帝遭遇不少于四十次的暗杀,二十一度病危,十几次命悬一线。他的女儿在一次激进派军队叛乱中丧生,他因前线会议,两天后才见到女儿的遗体,那时她只有22岁,跟随他多年,承受苦难,却没能等到父亲成为她心中的庇护,甚至连一场体面的葬礼都未能举行。
长老议会体制虽古老,但那些淡泊名利的长老并非愚钝。奥古斯丁大帝能连任六十年,必有过人之处,那些败于他手的挑战者,的确不及他。
……
此刻,夏洛克阅读着关于奥古斯丁大帝生平的报导,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他也被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