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即使不再是天启王,然而无人真心视他为凡尘之人,故雷斯垂德的通讯仅是序幕的序章罢了。
果然,次日拂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来电者,凯瑟琳,贵族小姐心知肚明,杀父之仇已报,达尔文教授的荣誉亦得以洗雪。假使先父九泉之下有知,必感欣慰。至于那位卸下华服的老者,即便不施杀手,岁月亦难宽恕他多时,无须如此决绝。
夏洛克聆听对方言语,简短交谈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接着,霍普金斯来电,坦诚告知夏洛克,外界传言他及审判庭第三司受罚,实乃表面文章,他们一行人并未受惩,反而暗中得到嘉奖。如无意外,明年他将破格晋升为天行者。
夏洛克对霍普金斯的升迁表示祝贺,随后不待对方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午后时分,贝克街迎来一组显眼的队伍。纯白的修女服饰,白马银鬃,马车华美庄重,身后数十位神职人员,皆昭示着车内主人的身份非凡。
通常,这群人现身城区,定会有所掩饰,毕竟尊贵之人也不愿走到哪都引人注目,受尽惊讶的跪拜礼。
然而此番,他们神色匆忙,似是连夜赶路而来,浩浩荡荡,直至停在221号门前。
在众人朝拜中,圣女殿下快步下车,来不及更换那华丽长裙,手持裙摆,焦急地敲响了路边寓所的门。
无人知晓她的紧张缘由,更不知221号内住着何人,竟令圣女殿下如此惶恐。周围的人只见开门者仅是一名看似寻常的男子。
圣女殿下全然不顾旁人注视,未待侍从驱散人群,迫不及待地喊道:“我无需再向你祈求——”
寥寥数词,近处听众犹如清晨望见蓝日,满脸愕然。
而门内的男子淡然如常,侧身让开,示意进门:“我就知道你会来,先进来坐吧,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于是,圣女殿下踏入房门,随之,门扉轻阖,留下街头目瞪口呆的行人,以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那平日里平淡无奇的公寓,不知如何反应。
然而,这并非最让人费解之事。
几小时后,日落六时半,夕阳最辉煌的时刻。
一艘飞艇以不按常理的态势自天际缓缓降落,巨大的涡轮轰鸣,恐怖的风压遮天蔽日,硬生生地停在贝克街路口,阻断所有交通!
随后,一名女仆随圣子殿下走下飞艇,直奔221号门前,用力而急切地敲击门扉。
“夏洛克!给我出来!”
夏洛克并未出门,只是随意地开启房门。
莫里亚蒂走进屋内,气愤地坐下,望着屋内的哈德森太太和华生。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这样聚在一起,那时他们是单纯的友人,如今却截然不同。
莫里亚蒂无暇回味那段无关权谋的单纯时光,此刻的他忙碌无比,但得知艾琳传递的消息后,他毅然离席,从另一个行政区强征高速飞艇,降落于市区高楼之间,此举足以证明他对夏洛克的重视。
或可说是紧张。
当然,无论何种情绪,愤怒无疑在其中!他怒气冲冲地坐到桌前,直视夏洛克,沉声道:
“对不起!”
嗯,圣子殿下道歉了,尽管语气仍带着高傲,但那是他性格使然。总而言之,他终究向夏洛克低头道歉。
“此事确与约定不符,但我不得不如此,你也了解那时大规模的暴动已持续数日,我没有时间事先通知你。若能提前几分钟结束混乱,帝国的损失将大大减轻,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你不会不明白,你不是傻瓜!”
莫利亚蒂近几日疲惫至极,为了即将到来的王座传承大典,以及因新皇登基引发的神域纷繁事务,他已经连续数夜未曾合眼。
于是,夏洛克望着他日渐消瘦的身躯,宽慰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必多言,我并未责怪你,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罢了。”
“立场不同?”莫利亚蒂尽力克制着语气中的焦躁,“你是高贵的圣子殿下,目光所及之处当然是整个神域的兴衰。而我,不过是一名侦探,只关心我的案件。”
“你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莫利亚蒂低沉地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吗?
这是人族王者更迭的时期。
老君主的声明能使这过程产生的动荡降到最低!
人族有机会重夺这片天地,此刻老皇自愿退位,赢得了帝国人民数十年来最高的敬意。而你,竟想在此时置他于死地,将这位人族英雄描绘成阴险的阴谋家?
不会有谁愿意你这么做!”
“何谈阴谋家之说,况且,你怎么确定无人愿意?”夏洛克无视他的怒意,随手倒了杯灵茶递给他:“难道你没看见最近的游行队伍吗?自从奥古斯汀大帝宣布退位,街头依然有人举牌呐喊。
那些是伦敦空艇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家属。
他们的牌子上,写着‘凶手’、‘欺骗’之类的标题。昨天街头就有队人,其中喊得最响亮的,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如果我去告诉她,我准备将她父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她一定会含泪拥抱我,或许还会吻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莫利亚蒂未接茶杯,语气严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