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对于这番话语怀抱着深深的共鸣,他此生便追寻着这份执着。生而为人,须有己志,坚守信念,生活岂止于饮食、安眠、繁衍,而后寂灭,太过无趣矣。
于是,夏洛克毅然踏入这座古老的神域,欲刺杀一位退位的皇者。
他深知此举何其狂妄,明晓奥古斯丁大帝已卸甲归田,垂垂老矣。也知老者病魔缠身,即便不刺,亦将命赴黄泉。然而这些并非他所求。
有人或许会道,刺杀过于鲁莽,当深思熟虑,等待良机,待那老者步入防卫薄弱的村落,或归隐故里之时,再一举将其终结,简明扼要。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夏洛克不受此限。否则,他视天下刺客皆应谨言慎行,保养身体,活得比目标长,以在葬礼上自欺欺人道:“吾杀了你。”
真欲杀人,必杀之,全力以赴,不计一切,杀念起时,便要枕其血而眠。
莫里亚蒂道那老者不必亡,夏洛克便已决定此刻行动,多一日亦不待,否则,何来杀伐之乐?
然其冲动与偏执,却殃及华生那挚友。
念头至此,夏洛克眼角一瞥,只见道路另一端的暗影中,一串无声的弹雨划破夜空,不知又有多少守卫丧生于枪下。华生在暴露前,已悄然跃至另一平台,月光下,他微启的兴奋双眸瞬间点亮。
好吧——看来那家伙乐在其中。
此时,远方街巷中,一阵阵低吼渐近,跨越街道,掩盖枪声呐喊,残忍地钻入众人耳膜。
无人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夏洛克默然,试图朝声源望去,可转头即刻,发现墙体另一边的火力猛烈,将他牢牢压制在墙后,无法窥见丝毫。
月光下,尘埃化作密集光点,火舌将光点染成炽热星辰。警报与钟鸣未曾停歇,飞溅的墙体碎片伴着爆炸的枪声狂舞,仿佛欲将背后的墙体切割开来。
然而,这一切皆不及远方的咆哮摄人心魄。
一只三级大恶魔。
不,不止一只,于这轰鸣中,夏洛克仍凭微妙细节推断出三至四只恶魔正向此处逼近。
他淡笑,心想这些守卫军对自己太过高估。
深深吸气,硝烟的气味似乎夹杂着某种蓝调之力,提振了他的精神。
身后墙体尚能支撑片刻,届时将被弹雨洞穿,身躯也将随之分裂。夏洛克静默举起从守卫手中夺得的枪械,借爆炸扬起的尘埃判断弹片轨迹。枪弹只走直线,何处敌众一目了然。
好吧,这只是习惯,他只需随意扫射,即可命中诸多敌人。
夏洛克隐蔽在掩体之后,以最小的暴露,朝墙那边开火,数秒内清空弹匣。随后,他又拾起一枪,重复先前动作。
背后冲击愈发强烈,厚重的墙壁已被削薄,夏洛克神色镇定,深知不能再逗留。他猛然跃起,凌空一脚踢向墙体,借反弹之力横移远去,躲入旁侧建筑的庇护下。这片区域应是火力死角,而手中枪械未曾片刻停歇。
即便如此,他的大腿仍中了几枪,幸而强悍体质使他不以为意,落地时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间隙中,他试图在人群中撕裂虚空裂隙,毕竟三阶大恶魔出现,周围虚空抑制剂浓度或许有所下降。
然而,守卫军训练有素,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人背着大罐,不断喷洒恶魔抑制剂的蒸汽,使得虚空裂隙无法显现
弥漫的魔雾之中,夏洛克藏于灌木丛后的墙体阴影,未曾抬首,仅凭感知,在黑暗中静如一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荆棘。微风拂过,清晰的脚步声沿着墙根渐次逼近。
步伐虽缓,却沉重有力,踏在碎石上发出低沉回响。这些守护者并未因高阶恶魔的降临而放松警惕,刚才短暂的交锋已让他们领略到入侵者的强大。即便面对必死无疑的敌人,他们依然挺直腰身,采取巷战最严谨的压制战术,小心翼翼地推进,绝不轻举妄动。
正当一人枪口越过高墙,准备确认墙后是否有敌人时,突闻尖锐的破空之声,某物以惊人的速度掠过他耳畔,带来凛冽的寒意。几乎同时,矮丛中一道漆黑的魅影骤然跃起,比破风之声更为迅猛,却又悄无声息地诡异至极。
最前方的士兵反应敏捷,几乎是本能地转枪欲射。然而他惊骇地发现,身体仿佛被无形之力掌控,瞬间剧痛袭向颈部,头颅连同脊椎以骇人的角度折断,他最后的视线停留在被魔雾遮蔽的星辰,连惋惜的瞬间都未曾有,就这般直挺挺地倒下。
他的陨落伴随着黑影凶悍的窜出灌木丛,同样的静谧,仿佛整个世界失去了声音。旁边的士兵举枪欲射,却在刹那间感受到一股巨力顺着枪管传来,枪身如同利铲般砍向自己的喉部!
“咔吧!”喉骨碎裂,黑影并未停留,身形侧闪,潜入另一守卫的怀抱,使其枪支无法正常举起。那只刚摧毁喉骨的手已握成拳,翻肘以微小弧度砸向对方胸膛。士兵的防弹衣内似有硬甲,却挡不住那股恐怖力量穿透防护,凶狠地震颤他的身躯。
热流瞬间涌向胸腔,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只觉心脏痉挛,全身乏力,生机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