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之时,他的衣物早已被爆炸撕得破碎不堪,血狱之中绝无留存囚犯私物的习惯,毕竟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少之又少。
五分钟后,夏洛克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发现娜塔莎已在外面等候。“恭喜你,福尔摩斯先生。”年轻的审判官严肃说道,“但我必须强调,你获释并非因无罪,而是特殊状况。审判庭需要你确保南丁格尔女士的安全,希望你能全力以赴配合。”
夏洛克点头,其实不必对方明言,他也心知肚明。因此,作为获释的血狱死囚,他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亦无激动的泪水,而是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狱卒,别无他人,不禁微微蹙眉:“只有我一人被释放?”
“当然。”
“不行,我有个助手,也必须释放他!”
“什么?!”娜塔莎震惊不已。对死囚而言,能活着离开血狱已是奇迹,面前之人竟不赶紧感激涕零地跟着走,反而要求释放另一个囚犯,简直疯狂。自血狱成立以来,从未有过这等事!
然而,见娜塔莎的表情,夏洛克干脆坐到椅子上,一副无赖模样:“总之,我的助手必须与我同行,没有他我无法查案。”
血狱的狱卒从未遇过如此情况,娜塔莎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眼前男子身为重刑犯,完好无损地走出血狱已是天大恩惠。若非南丁格尔女士身处险境,且这家伙确有些侦探天赋,谁会费尽周折将他从地狱般的牢狱中救出?
可这家伙非但不领情,还要求带走另一名重犯。他疯了吗?
四周狱卒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娜塔莎紧抿双唇,瞪着男子:“别以为我们求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特赦只是免除了你的刑罚,而非宣告你无罪。若你不合作,我们随时都能再次把你关进去,明白吗?”
道理是这么说。但此时此刻的夏洛克,岂能以常理解读?既然他已出来,任何人都无法再将他送回去。他清楚这点,故对警告充耳不闻,重复道:“还是那句话,我需要我的搭档,一个叫约翰·华生的死囚。如你们真担心南丁格尔女士的安全,最好快放了他,时间紧迫,拖延下去,你承担不起后果。”
这话让娜塔莎感到愤怒,甚至觉得荒谬。她怀疑这家伙在血狱待得太久,已近乎疯狂。然而,正如他所说,时间确实不容浪费。于是,她决定不再废话,厉声道:“把这个家伙绑上车!”
话音未落——
“请等一下!”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娜塔莎转头望去,只见典狱长大人气喘吁吁地跑来,肥胖的身躯随着步伐摇晃,边擦汗边走近,勉强挤出笑容:“娜塔莎小姐,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再去请求上级,万一,那个叫约翰·华生的犯人也被特赦了呢。”
“啊?!”娜塔莎一愣,不解典狱长大人的用意。如果说,夏洛克因南丁格尔女士的身份非同一般而获赦,那么华生这个死囚为何也能获赦?就因为他是个助手?
娜塔莎眉头紧锁,她年纪轻轻便进入审判庭,洞察力必然不凡,敏锐地察觉典狱长语气中的异样。身为血狱最高负责人,他的官阶应在娜塔莎之上,但他却奇怪地使用敬语,并隐约带有恳求之意。这是怎么了?似乎他在紧张地提醒她,最好先照这名死囚所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