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身处会场幽暗角落的夏洛克,无疑是全场最无辜、最无助的存在。幸亏老乔治教授进入会议室时并未急躁地将他拽至台前,否则此刻数百道目光定会如利箭般聚焦于他,那场面定会无比尴尬。
然而,这究竟是何等变故?他早已料到政界的狡猾老狐狸们召他前来并非仅为了编纂教材,但为何突然赋予他奔赴前线的重任?
为何此行任务由两个中队执行?为何其中一个中队要由他挂帅?最关键的是,下达此军令的巴顿将军何以断定,他会服从这个命令?毕竟他并非军人。
授勋仪式的结语被悄然省略,仅仅十分钟,仪式草草结束。参与教材编写的士兵们并未全体登台接受各战区将领的赞誉,而是早早返回房间收拾行囊,因为他们明日黎明即将踏上开往前线的专用列车。
夏洛克并未急于离去,静静地坐在角落,直至人群散尽,才起身离开会场。一路上,他思绪翻涌,试图剖析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背后的原因。
其实,此事并不复杂,他早已有所预感。先前已提及,反击战的号角因野生恶魔的可控实验而吹响。然而,这些恶魔是前线战士长久以来的死敌,如今却要告诉他们,这些恶魔将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器。
这种观念的转变绝非几句言语所能解决。甚至在前线部署灵魂可视化装置时,许多人对此极度抵触,尤其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认为将宝贵的训练时间耗费在未知来源的机器上,荒谬至极。
他们不相信契约者群体能通过一台机器批量诞生,即便产生,也只会是四肢无力的废物,无法在战事中发挥丝毫作用。这种观念在数百年的战争中已在许多军人心中根深蒂固,对前线新战力的普及造成不小阻碍。
此外,至今无人真正展示过这台机器的威力,也无法预见它将如何改变前线战局。因此,当前首要且紧迫的任务,除了加速野生恶魔控制者的生产速度,便是急需一场直截了当、赤裸裸的战役,将保守派与抵触思想一扫而空。
而夏洛克,无疑是完成此重任的最佳人选。
回到房间,夏洛克躺上床,静静地等待,相信很快会有专人解释任务详情。果然,不久后,传来敲门声。
夏洛克走去开门,门外赫然站立的是米尔萨普少尉及一众熟悉的面孔,包括冷言相向的维克多侦查员,训练期间与他针锋相对的士兵,还有几位对他颇有微词的人。
在他们身后,还有四十多位试验参与者,几乎占据了整条走廊,他们身着笔挺的军装,气势逼人。
夏洛克不禁挑起眉毛,这些人此刻突然敲响他的门,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是怒气未消,打算群起而攻之,以泄心头之愤。但鉴于刚才的表彰大会,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那么,他们难道是
正思索间,米尔萨普少尉未打招呼,猛然鞠躬,头皮摩擦空气发出“呼”的一声,险些撞上门框。
“福尔摩斯先生,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您道歉!对不起!”他直言不讳,那高亢的声音简直是在吼叫。
随着他的话语,身后众人整齐划一地深深鞠躬。
“对不起!”
声音齐整,震得酒店走廊的窗户嗡嗡作响。
夏洛克看着眼前一幕,一时愣住。他本性古怪,若真有四十余人手持刀枪来寻仇,他倒也无所谓,任由他们如愿。
但这些人前来道歉,毫不婉转,直接而毫无遮掩地大声喊“对不起”,让他颇感尴尬。他疑惑,就算这些人误会了他,也不至于这般阵仗吧?找个时间宴请一番,送上几瓶蓝调烟酒不就行了吗?都说军人骄傲,为何道歉时如此坦诚,甚至不为自己辩解?
下一秒,米尔萨普少尉保持鞠躬姿势,继续恳求道:
“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宽恕我们的无礼。如果您心中不悦,任凭您责罚,我们绝不抱怨,回到各自战区后,我们自愿关一周禁闭!
但这次夺回前线哨站的任务,请您务必带领我们夺取胜利!”
胜利??
清扫前哨站恶魔的任务,非考试或竞赛,何来“胜利”一词?少尉话音刚落,维克多侦查员立刻补充:
“刚才,上级司令官下达了死命令,无论代价,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因为,如果我们获胜
南丁格尔阁下,将会住在我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