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此时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气血上涌,脸色通红,无尽的愤怒在胸中汇聚。
他很想反抗,但脑袋上蒲扇般的大手却是压得他不能动弹分毫,脑袋只能顺着这股力道,对着面前代表天地的香炉,重重的磕了下去。
熏香升腾,在空中不停翻滚,顺着李沐的呼吸深深钻进肺中,呛的他眼泪直流,不断讨饶,但程咬金铁石心肠,动作一丝不苟。旁边的程处默虽未哭天喊地,但脑袋上肿胀的大包,以及满脸的泪水,却也证明他的心情也极度郁闷。
旁边目瞪口呆的李静儿坐岸观火,双股颤颤的老丁不敢劝阻!
共同见证这大唐第一件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两个少年,并行跪倒,左边秀气,右边蛮横,执周礼告上苍,割腕血禀大地。
结拜!
天下最为神圣的事情之一,此刻却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李沐终于不再讨饶,他终于明白和痞子讲道理,真是自讨苦吃,尤其是大唐第一大痞子。
当即怒喝开骂,将心中悲愤化为芬芳喷吐出去:“我曹你吗!我他么只听说过逼良为娼,强抢民女,他妈从来没听过逼着结拜,程咬金,你他妈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话音还未落下,蒲扇般的大手再次狠狠按了下去,砰的一声,又是一个。
“哈哈哈,你这小子,没看出来,结拜磕头还这么激动,我还没按呢,就自己磕下去了;我儿处默也不错,真卖力,脑袋都磕肿了!”臭不要脸程咬金再次将两人抓起来
,哈哈大笑一声。
“爹,我这是被你摁的!”程处默弱弱解释!
“哈呀!”
程咬金大喝一声,目光一凝:“我儿不要乱说,明明是你们相见如故,迫不及待磕头结拜,关爹何事,来来来,最后一个!”
说罢,手猛地就是一按!
当!
礼成!
程咬金蒲扇般的大手一松,将两人甩在地上,拍了拍手,目光扫了老丁一眼:“去,把那鸡煮了,如今俺也算是自己人,一大早就跑过来,饭都没吃,真不知道尊敬长辈,这小子不懂,你这老管家也该懂吧!”
真臭不要脸……老丁脸皮抽搐了一下,不敢言语,忙不迭抓起鸡就冲向厨房。
虽说是强迫结拜,但却实是结拜了!
而这家伙,真不好惹!
老丁不敢言语,李沐可就没了顾忌,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胡乱抹了一把脸喝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刚刚强迫结拜,现在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你的脸呢?”
然而,程咬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掏了掏耳朵,对着李静儿笑了笑:“静儿,快带叔叔去看看你的香水产业!”
“那是老子的!”李沐再次喝骂。
然而,两人都已经拐弯远去,不见人影,李沐对着空气无力狂吼。
“行了,行了……你忍忍吧,我爹那人……”
程处默揉着脑袋,突然察觉不对,连忙闭嘴,向着四周瞅了一眼,发现没有异常,方才长长出了口气,而后整个人瘫倒在地,犹如一团烂泥。
呼呼呼!
李沐胸口如同风箱般,不
断起伏,好半晌方才恢复过来。
但还是没有回过神,脸上满是苦涩,欲哭无泪,这他娘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并且这还是大唐第一老流氓。
怎么办?
只能认怂啊!
目光聚焦,投向烂泥一般的程处默,默然道:“这……结拜了?”
程处默眼皮微抬,脸上也是无奈,苦笑道:“没办法,我爹的劲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反抗的余地吗?”
“但,咱两都没有见过面吧,这也太仓促了点!”
“谁说不是呢?”
程处默脸色更加无奈:“我正在家练武呢,我爹回家提起三板斧,就一把抓着我跑了!”
“等到这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这他奶奶的?不是仓促,分明就是乱弹琴啊!”
李沐暗骂了一声。
“你该不想承认吧?”
程处默缩了缩脖子:“你可想好了?我爹提着三板斧来,可不是吓唬人的!”
听着这话,李沐感觉血压又开始上涌:“这他娘的,讲不讲道理?”
“道理!”程处默摇了摇头:“我爹从不讲道理!”
“……”李沐陷入沉默。
这他娘的,这话没错啊,程咬金什么时侯讲过道理,朝廷上朝都能撒泼打滚的人物,哪里有道理可言。
和他讲道理,他只会抡起三板斧高声大喝:这就是爷爷的道理!
李沐打了一个寒颤,他娘的,惹不起!惹不起!
“与其你想这些没有用的,你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程处默看着李沐脸色不停变化,以为还想不开,出声提醒
道。
“办个屁!”
李沐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真要转身离去,却看见程处默脑袋上的包鼓得老大,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歹是结拜了,算是自己兄弟,总不能不闻不问。
当即对着厅中喊了一声:“天香,去地窖里拿个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