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官道上!
一辆宽大的马车正在一匹马的牵引下,正向着李庄驶去。
只不过这马车的速度却是相当缓慢,无他,只因地上的积雪已经是将将车轮的三分之一淹没,拉车的马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挪动,鼻中不断喷吐着粗气。
牵马的车夫则是一边骂着这见鬼的天气,一边拉拽着马向前方挪动。
马车之内。
长孙无忌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又将双手狠狠插进袖口,再缩了缩脖子,方才感觉暖和了许多,目光扫了眼窗外下个不停的白雪,脸上满是忧色。
嘴中不断喃喃:“完了完了,这次肯定完了!”
“这么大的雪,我怎么疏通这条路,恐怕前脚刚刚铲干净,后脚就落上了,整整二十多里,这么长的距离,怎么处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希望小郎能有别的办法吧,用盐朝廷可用不起……”
顿时,整个车厢内像是进了苍蝇一般,嗡嗡嗡的显得有些哄闹,顿时打搅了别人的清静。
一身粗布麻衫,头戴金冠,外裹着一件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裘衣的打坐老者,看着满脸忧色的长孙无忌,轻笑出声:“呵呵,长孙大人,车到山前必
有路,你这般着急模样,也没有什么用!”
“唉!”
长孙无忌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这马车的主人——孙思邈,拱拱手道。
“孙道长,你是不知,陛下要我清理李庄到长安此段的积雪,以作运送军需之用,但如今光清理长安城内的积雪,人手都有些短缺,更别说抽调人手来清理这条二十多里的官道了!”
“这可真是愁煞在下了!”
说到最后,脸上的忧色又是重了几分,脸上满是无奈。
看着长孙无忌这般模样,孙思邈却是有些惊异,抬手抚了抚长须,笑呵呵问道:“那长孙大人按道理应当在长安城内收拢人手才对,怎么有时间跟着老夫前去李庄?”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无奈的摆了摆手:“孙道长,你可能不知,在大雪落下之前,那李家小郎曾给我出过一策,但当时我并未采纳,我以为我用人力清雪,便可足够,但没成想,这雪实在太大,人力完全不足!”
“并且现在还有陛下诏令,我这也是实在没得办法,方才再去求策?不然,这关我是无法过了!唉……”
又是以一声长叹结尾,可见长孙无忌心中的郁闷。
李世民已经说此路是
为运送军需之用,那便说明这路务必要在短期内通畅,若有延误,耽误大军计划,那这后果,就算他是国舅,也难逃责罚。
可以说,这命令视为军令也不过分!
长孙无忌郁闷,但孙思邈脸上却是浮上不解:“长孙大人,我刚听你所说,那李家小郎已经给你计策,既然人手不够,那你便将那计策运用便可,何须再跑一趟!”
这孙思邈不说还好,一说这长孙无忌的脸顿时如同苦瓜一般,声音中满是低沉。
“唉,孙道长,这又是你有所不知了,你可知道那李家小郎给我出了何等计策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孙思邈心中暗道一声,脸上却难掩惊异,瞪大眼睛:“计将安出?”
长孙无忌猛然捂脸,面色悲苦:“小郎让我用盐铺路!”
“什……什么?”
孙思邈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盯着长孙无忌:“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表示确认。
嘶……
孙思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圆,干瘪的嘴皮子不断的翻来翻去,想骂又觉得不太好,但最后还是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了三个字。
“败家子!”
要知道,如今的大唐,很多地方都还是处在吃醋布的时代,对于盐,那是他们可望不可求的奢侈调料。
甚至有些地方,一年只有在过年的时侯,方才忍痛花钱去置办点盐!
而孙思邈从医之后,便是游历人间,自然也是知道百姓疾苦,知道底层人物的艰辛。
听闻用盐铺路,自当也是愤怒不已。
此次他原本是抱着期待前去见这一奇人,听听细菌与消毒是什么见解!
但听着长孙无忌的哭诉,顿时觉得这奇人可能是虚妄之辈,只会信口开河,说出一些难为人的事情,方才显得自己高明。
毕竟,是个正常人,也绝对想不到用盐去铺路!
若是长孙无忌知道孙思邈的想法,此刻怕是要赶紧磕头证明李沐的清白。
但很可惜,他不会读心术,自然也不知道,反而像是找到了知己,跟着连连点头:“孙道长所言极是,这家伙就是个败家子,仗着自己的本事,赚到了钱,就不知人间疾苦!更是胡乱出策!”
“所以此次,我就是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别的指点,不然我这关就很难过了!”
前面骂着败家子,后面说要求指点,这么自相矛盾打脸的话,也就只有长孙
无忌这臭不要脸的能说出来了。
而孙思邈也是陷入沉思之中,没有注意到长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