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心中默念着杜普的《兵车行》,李沐看着道路两边不停抹着眼泪送儿送爷的百姓,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叹,脑海中也不受控制的浮上前世的太平生活。
“这天杀的世道!”
李沐吐出嘴中好不容易才从雪地中找到的干草尖,暗骂了一声。
“是啊,这天杀的世道!”
坐躺在李沐旁边的程处默也是跟着骂了一声,脸上满是颓然,完全没有了刚出李庄时的兴奋和激动。
没办法!
在出李庄的时侯,他们是军中统帅。
但与大部队汇合之后,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权利。
军中一直都是一言堂,将军说什么士兵就做什么,这是唯一的铁律,三四张嘴部队铁定要乱套。
李沐乐的清闲,在将队伍交给牛进达之后,便安安稳稳的坐在了靠着货物坐在雪橇上。骑马?那多冷啊,固然有面巾雪镜,也他么冷啊,不如货物挡住寒风,至少不会冻成傻逼。
而程处默明显和李沐想法不同,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征,自然是要好好显摆显摆!
但牛进达却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提溜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扔到了雪橇上,根
本不给商量的余地,要是别的将领,程处默怕是要借着老爹的威风,好好争论一番。
但牛进达,他只能缩缩脖子,捏着鼻子认了,作为老爹的兄弟,他可不会看程咬金面子!
小时候有一次练武溜号,刚好就被牛进达逮住,那直接上演了一场连环好打,牛进达打完,程咬金打。最后鼻青脸肿的程处默默默在前面扎马步,而程咬金则是抱着酒坛子请牛进达喝酒,还一个劲的说老牛打的好,以后见到不顺眼的收拾就行了。
从那以后,程处默可以说是有了两个爹,谁打都他么一样。
“行了,兄弟,你就认了吧,老牛可不是我们能对付了,安稳一点不好吗?”
李沐转头看着一脸颓然的程处默劝说道,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瞟向最前方骑着战马的彪形大汉,身子微微一颤。
又他么是一个程咬金,脾气性格基本上一个模子出来的,就连体型都他么相差不多。
听着这话,程处默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兄弟,咱们不同,你是医官,我是武将,功名只能马上取,马都不让上,我还有什么功名?这次回去,还不得被房遗爱,长孙冲他们笑死!”
“谁说功名只能马上取?”
李沐眼睛一瞪,没好气的瞥了
眼程处默:“我有既安稳又安全获得功名的法子!”
“什么?”
程处默眼睛猛然瞪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沐,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呼道:“兄弟,你可别骗我!”
“骗你?”
李沐撇了撇嘴,你个憨批有什么可让我骗的:“我什么时侯骗过你!”
说着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王海,挑了挑眉:“看见没,他就是咱们这次获得功名的重点人物!”
程处默顺着目光望了过去,就见一脸憨厚的王海对着程处默点了点头:“见过小公爷!”
“他不是你家的工匠吗?怎么就成了关键人物?”程处默满脸的不解。
“他能帮我们建座城!”
这话落下,程处默整个人都傻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沐,眼珠子差点都飞了出去。
“你说什么玩意?”
程处默陡然惊呼一声,语气差点都飞到天上去。
李沐见状,连忙一把将程处默嘴巴捂住:“小点声!”
“这事只是一个想法,现在还没定下,没到地方之前,就先憋到肚子里,免得到时候丢人!”
李沐一边说,一边目光不停的向周边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后,方才长长出了口气。
程处默挣扎着从李沐怀中挣脱,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心有余悸的看了李沐
一眼,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力量就这么大,差点把自己捂死。
“为什么没到地方之前,就先憋到肚子里?”程处默缓过神来,出声问道。
李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们这次落脚点是朔方,我的目的是尽可能把朔方的城防变得强一点,要是我们去了,朔方的城防和长安相差不多,你觉得还用我们出手吗?”
“现在报上去,不是等着被打脸吗?”
“哦哦哦!”
听到这,程处默总算是明白了,眼中陡然闪出亮光,脸上满是兴奋与亢奋,脑海中已经是浮现出了自己跟李沐把朔方城修的固若金汤,被李世民赞赏夸赞的场景。
越想越激动,最后猛然拍了拍李沐的肩膀,哈哈一笑:“果然不愧是我兄弟,就是与众不同!”
李沐呲着牙,将程处默的手打飞,这老程家没一个有轻重的。
随后,目光便转向坐在对面正闭目养神孙思邈与刘神威脸上。
“孙神医,你理应在长安诊病才对!”
听着李沐的话,入定的孙思邈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眸子投向李沐:“作为一个医者,自然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