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回去了!
因为李庄的春耕要开始了,身为家主,这事必须要参加,这第一捧土第一个种子都是要李沐洒下才成,除了李沐李庄还真的没人有这个资格。
这个规矩,在以农耕立国的大唐,无可动摇,就算是皇帝,也要在春耕的时侯下地劳作。
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不会劳作很久,但依然要遵守这个规矩。
所以,当李沐将第一个红薯茎块埋进土里,盖上土,就代表李庄轰轰烈烈的春种开始了!
不用人招呼,在李沐埋下第一个茎块的时侯,密密麻麻的人手在李武的一声吆喝中,齐齐冲进了早就翻好的土地之中,前往早就规划好的田间地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和期待的笑意。
瑞雪兆丰年!
去年的大雪可是下了足足三月,地里的害虫,就算再坚强,再能抗冻,也死的不能再死,成为地里的养分,为来年的作物提供充足的养料。
尤其在拿到小郎从西域带回来,能亩产三千斤的红薯种子,在加上玉米种子和新水稻种子,这种期待就更加的浓烈了。
跟着李沐这么多年,李庄的村民早就变成了李沐说啥就是啥的观念,对这种子产量也是不带丝毫怀疑。
此刻,他们心中所想的就只有一个场景,李庄的粮仓绝对不够用,每家每户的粮食怕是要撑爆粮仓。
“小郎,要不咱们再建个大仓库得了!”
刚把一个茎块按进土里的李武,想到这个可怕又甜蜜的场景,连忙对着李沐建议。
李沐转过头瞥了一眼,有些没好气道:“李庄的粮仓难道还不够吗?每次填满都足够李庄所
有人吃两年的了,还建,再建下去粮食都要窝烂了!”
“额……”
听着这话,李武尴尬的挠了挠头,脸上陪着笑,好像,确实是这样,每年的粮仓都要倒粮往外卖,再建下去,光倒粮怕都要累死。
顿时悻悻的不说话,埋头又下了地里。
对此,李沐也只是笑笑,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李庄虽然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庄,但思想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早先都是贫民出身,都是饿怕了,对粮食自然有着特殊的执念,勤俭节约的性子也是刻在了骨子里。
别人都知道李庄几乎每家最少都有十贯钱打底,却是没人知道李庄每家都有一个锁的邦紧的柜子,钥匙都挂在家里妇人的胸口。家中值钱的家当全都在里面,但却很少打开。
男人劳累回来想喝口酒解解乏,却都是自家酿的酒,至于庄子内的内部高度酒酒价,只要十文,都没有几个人买,除了谁家办个喜事啥的,才会咬咬牙买上几坛,然后还要牙疼的倒吸几口冷气。
这抠门劲,李沐是看呆了,每每他都想给众人说说这钱只有流通起来才有用的道理,众人却都是直点头不做事,搞到最后,李沐只能选择放弃。
没辙,拗不过来!
家里的新衣服,吃食就更不必多说了,这新衣服也是一年除了过年时节,谁家办喜事穿上几天,其余时间就塞进了柜子,从年头到年尾,基本上都没啥变化,一身衣服是破了补再破再补,缝缝补补九年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要不是都知道衣服再破都要干干净净这个规矩,李沐怕都要下强制令了,明
明都是富裕人家,一天天穿的跟个乞丐一样给谁看,给自己上眼药吗?
要是有大官来了李庄,见到这一幕,怕都要认为自己苛待了。
将目光从忙忙碌碌的劳作的李武等人身上移开,李沐转头就上了田坎,一屁股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微微喘着气。
没辙,这是当家主当出来的通病,原本就没有武力底子,身子骨也就是正常人,再加上养尊处优,天天就想过舒服点。
导致干不了重活,一下地,一弯腰,再加上并不毒辣的太阳一晒,人就软了,汗水也是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滑落。
看见李沐坐下,天香赶忙就迎了上来,拿着毛巾给李沐擦着汗,将一杯茶水递到李沐手里就起身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嘎嘣嘎嘣的咬着,身为家主的贴身丫鬟,就是这般无聊。
李沐正小口小口抿着茶水,身旁却是一屁股坐下一道人影,紧跟着声音就响了起来。
“李沐,你说,你在长安当官多好,跑回来受什么罪,而且你那官也真的不错,随便发几张纸片片就能把整个长安百姓调动了,说灭那个世家就灭那个世家,多爽!”
单熠的语气激昂,脸上也带着丝丝崇拜,一看就是小迷弟模样。
李沐却是翻了翻白眼,他岂会听不出这小子没安好心,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李世民岂会看不出来,要真在那位置继续待下去,世家还没报复,李二绝对当先一刀把自己砍了。
虽然这次事情,李二主动插手了,但并不代表李二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要是当时是冲击皇宫,李沐有底气保证
,皇宫人再多,都无法抵挡全长安百姓的浪潮。
他相信,李二现在对自己绝对充满了戒心,对此,只有自己低调低调再低调,尽力消除自己在长安的消息和影响,才不会有杀身之祸。
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