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坐在马车内大口喘着的王依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此刻,他只感觉寒意将他包裹,整个人就像是处在冰窖之中,哆嗦算什么,他都要打摆子了。
原因很简单,他贴身的两层衣袍已经湿透了!
这次谈判,远没有他明面上的那般轻松写意,更被说交谈甚欢,在他眼里,这场谈判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下风!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处在求活的过程之中!
他的内心,远没有他说的那般将生死看的很平淡的淡然,对于死亡,他充满了恐惧!
不!
他是对等待死亡充满了恐惧!
从他坐在那里之时,他就处于随时迎接死亡的过程,他若是说错任何一句话,或者做出任何一个不对劲的动作,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横死当场。
因为,他坐下的那块板子下,被动了手脚!
先前,他是没有注意的,只是对于唐俭乘坐的马车很好奇,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马车会有这么的小机关和暗格,能储藏那么多的东西,再看到火炉的时侯,他更是有些吃惊,什么样的人才能设计出这种巧妙的机关。
然而,当火炉固定在车厢中后,他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屁股下方的板子动了,再联想到唐俭的暗格和机关,在加上双方对立的局面。
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下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
在加上唐俭刻意的拍他肩膀的那几下,让他的身子微微下沉了些,然后他清楚的感受到一个物体轻松的刺穿了他厚厚的
裤子,碰到了他的大腿。
他瞬间知道自己入局了。
一个从一开始,就针对他的局!
他有想过逃跑,但最后却被他否定了,因为他想起墨家那个传承近乎千年的机关家族在李庄,不用想,他都知道这辆马车出自墨家之手。
从墨家的机关术中逃脱?祈祷墨家的机关术不灵,出问题?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刚刚浮现,就被他丢出了脑海,他不打算用命来为墨家的机关术做实验,另外,自己还有条件可谈,为何要自寻死路?
唐俭用这样的手段控制自己,为的不就是合作,他可不觉得唐俭是为了要做自己的命才来谈合作,若是为了命,外面的那个侍卫就已经足够,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至于王家的秘密,王家都已经灭了,如今只剩王章一人独撑一支,在长安苟延残喘,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唯一的,就只是合作罢了,把自己当枪使,利用自己牵制吐蕃,给大唐争取时间!
这个条件……
不由得他想起了越王勾践,也想起了卧薪尝胆这个词语。
自然而然的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不就是另一个越王的翻版吗?
而且自己的处境比越王还好!
交换的条件中,大唐还会给自己资助,而自己手里还有前隋的流民,有钱有人,这不就能拉起一支队伍,而且,自己还是要去搞事的,搞事自然就有收货,有了收获,就能有更多的人手。
有了更多的人手,就能抢更多的钱,有更多的钱……
越想王依尘越觉得此事可行,稍
微低下头,将仇恨埋在心里又有何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越王都能尝胆十年,自己难道就做不到吗?
他狠狠的摇了摇头,不觉得自己比勾践差。
武功,他弱于别人,虽不算顶尖,但一流高手层次还是有的。
智慧,一直统领王家的生意,未出差池,他差吗?
手段,王家在李沐出现前,一直屹立所有世家之首,他会差?
唯一差的,就只有心胸和忍耐以及暴躁性格,而现在,唐俭那般刺激,都忍下来了,还有什么差的。
他捏了捏拳头,脸上满是极致的亢奋之色。
随后探手入怀,将一本书籍取出抛在桌案上,扫了一眼上面的兵书二字,脸上不由浮上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呵呵,这唐俭的准备倒是齐全,连兵书都给我准备好了!”
“这是生怕我做不到,所以专门提前做好准备吗?”
“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说出的话语虽然充满嘲讽之意,但在换完衣服后他还是翻看起来。
当论持久战四个字映入眼帘时,他不由愣了一下,飞快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却是没有找到丝毫与这四个字有关的古兵书。
“难道是李靖新著的?”
他喃喃一声,再次将目光投向纸张,但看见论持久战下面‘李沐著’三个字的时候,脸上不由浮上一抹古怪之色。
李沐写的书?
这……什么意思?
刚才刺激我没够,现在还要再刺激一下吗?
唐俭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不由得,他的眼中腾的燃起怒火,在他看来,这
简直就是对他的嘲讽。
“欺人太甚!”
“嘭!”
他狠狠的将书本拍在桌案之上,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想发火,想当着唐俭的面,跟他论论这是什么意思。
但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