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到了花厅,才发现已经按客人的数量,摆放着十数张矮几。
矮几上是热气腾腾的炉茶和各色茶点,右上角的瓷白小碟中,是一枚形状完好,红透了的枫叶。
红枫茶会,原本应该是好友叙话,品茶赏枫的乐事,却因为频频出现的插曲,导致现在气氛低迷。
陆鸣雪跟着指引入座。
整个花厅内,并未看见杨萱和杜香兰。
国公夫人脸上带着淡笑,似乎心情尚好。
只是在座的毕竟都是她之前的好友,都能感觉得出来她是在硬撑,茶会中最重要的环节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度过。
倒是羲王妃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和国公夫人闲谈了不少话题。
茶会结束,陆鸣雪听见身旁的某位夫人松了口气。
众人散到园中,国公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挨个儿送别。
陆鸣雪站在花厅内,并不急着走。
宝翠见状,以为她是不想扎堆儿,便道:“等等也好,不急这一时的。”
话音刚落,荀姑姑便寻了过来。
“陆少夫人,我家夫人请您留步。”
如陆鸣雪所估计的那样,这件事还没结束。
杨萱和杜香兰只是暂时被控制起来了。
等客人全部送走,国公夫人回到花厅,满脸疲惫。
她坐下后,对陆鸣雪道:“陆少夫人,后面还有事,需要麻烦你。”
陆鸣雪点头:“我明白。”
荀姑姑命人将杨萱和杜香兰带上来。
杨萱和她的丫鬟是自己走过来的,杜香兰则是被绑上来的。
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四大金刚”,也都被捆成一团,又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提到花厅。
“好哇,你这个小贱人也在这儿?是你陷害我的?!”
杜香兰一看见陆鸣雪,就向她吐口水。
宝翠连忙挡住她那恶毒的视线。
国公夫人一抬手,荀姑姑便走上前,给了杜香兰一个嘴巴子。
这一巴掌打得她尖叫不止。
“啊!戚香彤!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这是想屈打成招啊!”
陆鸣雪觉得耳朵有些疼。
“国公夫人,杜二夫人可有说清楚,这香包是从哪儿来的了吗?”
这杜香兰许是料定了她们没有别的证据,一个香包更是说明不了什么,便十分大方地说了这香包的来历。
原来是一个霍姓的行商,从西北拉到京城来卖的。
“我只买了这个香包,我怎么知道这东西和那个什么萤火草混合起来会有毒?带毒的明明是你姓陆的!”
陆鸣雪“咦”了一声,问:“可是,你侄子杜随心的手上,可是沾染了萤火草粉的。”
杜香兰一愣,一双眼睛止不住地转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你几时见过我的侄子?”
“就在刚才,他许是随着你过来,被拦在花厅外,在红枫园中,我们都看见了。他的手上有萤火草的粉末。”
杜香兰听了,果然神色犹疑,仍嘴硬道:“不可能,他……他怎么会沾萤火草的粉末?他……”
这辩解太过苍白,陆鸣雪直接无视。
“不如把他带上来,让我这丫头验一验就知道了。”
萤火草粉末沾上之后,很难弄掉。
很快,杜随心被人带了过来。
他被命令着摊开手,任由阿姜前去查看。
“他的手上的确有粉末,根据残留情况来看,应该和我家……少夫人是同一天沾染上的。”
那杜随心突然左手握拳砸向右手,满脸醒悟道:“我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姐姐眼熟,原来是那日姑母带我去南城的铺子买衣衫时,遇到过姐姐。”
陆鸣雪心下一惊,并未说话。
当时二人对视过,他的确有可能能认出她。
杜随心又道:“你们说的沾染粉末,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沾到我身上的?”
陆鸣雪这边仍旧不接话,他也不急。
慢悠悠道:“毕竟当时姐姐摔了一跤,我为了拉住姐姐,手碰到了姐姐的身子。”
他撒谎!
陆鸣雪手一紧,差点就出声反驳。
身后宝翠怒喝道:“放肆!我一直跟在我家少夫人身边,从未见过你!”
这一声喝倒是提醒了陆鸣雪。
她差点就掉进了这人的陷阱中。
一旦她反驳,岂不就说明了二人当时见过面?
那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杜公子说笑了,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杜随心皱起脸,似乎有些难过道:“怎么会呢?那日那个女子,一定是姐姐你,我不会看错。”
一阵恶寒袭上陆鸣雪的后背。
被捆着的杜香兰眼看着这么好的攀扯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连忙道:“我作证,那天我也看见你了!就是你,你当时一个人,没带丫鬟,你跟踪我们?!”
陆鸣雪坚定摇头:“你们看错了。”
杜随心便问:“那姐姐你身上的萤火草粉末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沾染上的?总不能,是在侯府里面吧?”
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