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斗胆,请各位娘娘保持安静,容臣给陛下行针。”
太医院副判文太医走出来,禀报说皇帝是气血亏损、肝火上涌,又长期劳累伤身所导致的眩晕之症,可以通过针灸来遏制此时的头昏目眩。
但院判夏太医说,皇帝是因沾染了激发气血的亢阳之药,才导致的精气不能运转通畅,所以昏迷。
“针灸之术,毕竟过于强横,还是用药物治疗稳妥。”
嫔妃们面面相觑。
在这种时候,太医院的正手和副手二人,竟然出现了分歧。
不但判断出的病因不同。
主张的治疗手法也不同。
皇后问道:“文太医,你可有十足把握,针灸之后就能保证陛下身体无虞?”
文太医躬身道:“臣行针之后,陛下今晚可以睡安稳,但身体的调养是长期之事,天下没有神医能保证针到病除。如果有,那必定是骗子。”
“那么你觉得,陛下是因为药物所致,还是劳累所致呢?”
文太医道:“气血极度亏损之急症,有可能是长期劳累和情志不畅所致,一时或急或怒,便会晕眩。若说药物所致,也有可能,但臣在未见药物之前,不敢妄言。”
贤妃眯了眯眼:“夏太医,你既然认为是药物导致陛下晕眩,那你能否辨明是什么药?”
夏院判迟疑一下,将身子躬得更低。
低声道:“大概是……助兴之物。俗称……媚药。”
众嫔妃嗡一声议论开来。
贤妃喝道:“夏长生,你说出这种话来,可知有什么后果?这是对陛下名誉的污蔑!”
夏院判连忙跪在地上:“臣只是说出实情,臣不敢有所隐瞒!”
贤妃追问副判文太医:“你呢,你认为的实情是?”
“臣判断,多半是劳累所致。”文太医拱手。
“皇后娘娘,到底该听谁的?”贤妃脸上挂起了冷笑。
皇后道:“龙体为重。既然两位太医有分歧,那自然是稳妥医治为主。夏太医,你速速开方子,快些煎药给陛下服用。”
“是!”
夏院判躬身,当场写药方。
贤妃追问文太医:“若是按你的法子开药方,和夏太医的有何不同?”
文太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完夏院判的方子,才道:
“都是温补的药剂,若是臣来开,也大概是这样,只是在分量上有所增减。按夏大人的方子服药亦可,对陛下龙体不会有太大损害。”
“只是不会有损害?那么,有助益吗?”
文太医顿了顿,迟疑没说话。
但不说话,已经等同于表达了态度。
夏院判高声道:“臣的方子,可助陛下调理龙体,三副药便能见效。”
文太医脸色明显是不同意。
只是没争执罢了。
众嫔妃互相交换眼神。
没想到今晚不但能看到皇后和贤妃争锋,看到樱采女陷入事端,竟然还能看到两位资历极老的太医对垒。
太医们都是极其圆滑的人。
在皇帝生病的时候搞对峙,可是相当意外的事。
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不明白的人终究是不明白。
而绯晚等当事者,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走向。
今晚,皇后是必须要给她们定罪呢!
绯晚和芷书悄悄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任由贤妃和皇后在太医处置方案上再次针锋相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究,夏太医开的药熬好了,文太医的针灸也施行了一回。
等于是,皇后和贤妃谁也没成为主导,只好各退一步,两种法子都用了。
前去搜宫的人先后回来。
“启禀娘娘,樱小主的屋里搜出了一包药粉,不知是何物!”
“昭小主屋里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袋不知什么东西,请娘娘过目!”
宫正司的人搜查回来。
贤妃的人也陪同回来了。
领头的灵珑朝贤妃暗暗递了个眼色,贤妃微微点头,将目光转到了宫正司搜回来的东西上。
绯晚在旁看着,便知道是长乐宫的人全程盯着搜查,没有让人做手脚。
这份助力,她记着。
皇后让夏院判看看那包从芷书住处搜出的药粉。
夏院判拿过去,小心检查。
片刻后,抬头看了看皇后。
皇后道:“你如实说。”
夏院判躬身:“启禀娘娘,这包粉末,是治疗心悸之症的药粉。成分有桂枝、炙甘草、茯苓……等等,发作之时取一撮药粉含在舌下,一刻钟后大概会有缓解。”
“夏院判,你可认清楚了!”袁贵人在人群中出声。
夏院判表示没认错。
文太医接过去辨认一番,也是这个结果。
一个嫔妃出声言道:“搜治病的药出来做什么,这也不是腌臜东西啊……”
宫正司负责此次搜查的宫女解释说:“这包药粉放在樱小主梳妆台的脂粉盒中,藏得隐秘,被盒中香粉盖住,看起来有些古怪,所以便拿回来请娘娘们定夺了。”
芷书冷笑:“连我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