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中,虽然宗泽官职较低,但他资格老,德高望重,他是因为触犯了宋徽宗身旁的佞臣,遭到贬斥,才来到襄州做一个小小的教授。
官职不高,但是声望极高。
所以此刻他率先问话,一旁的知州腾宛,脸上也没什么不悦之色。
李培当即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宗泽施礼,“先生,宁策声称他有一无价之宝,学生斗胆,便和打了个赌,不知能否劳烦各位大人,替学生鉴一鉴这个宝贝,是否真的如同宁策所言。”
“宝贝?”
听到宝贝一说,众人顿时都起了兴趣。
既然是宝贝,那就肯定是极为珍贵之物,今日来此,能看到宝贝,倒也算不虚此行。
听了李培的话语,宗泽却沉下脸来,语气不悦,“你等乃是学生,好好地读书,将来为朝廷效力,光耀门楣,才是正事,整天想着争勇斗狠,成何体统?”
李培闻言,迅速地低下了头,以免让宗泽看到自己眼中的阴险恨意。
他嘴上却是十分的谦卑,“先生教诲的是,是学生的不对。”
知州腾宛正待开口,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眼角余光闪过,却发现一旁的紫衣老者,正饶有兴趣地望着宁策。
腾宛心中一动,他想了想,便开口道:“宗先生,少年心性原本就是淘气,今日既然有宝贝,不妨取来,我等也好开开眼界,见识一番,如何?”
眼看腾宛开口,宗泽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微微颔首,“知州大人既然有此雅兴,老夫便也没什么意见。”
腾宛哈哈一笑,随即便望向李培,“听说你们打了个赌?不知赌注是什么?”
李培道,“三万贯。”
吓!三万贯?
腾宛吃了一惊。
心想你们有钱人,是真会玩。
前几天十万贯,今天又是三万贯。
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出去了。
“宝贝何在?”一旁的通判曾远问道。
宁策当即示意杨志,杨志于是把包裹摘下,便有一仆人拿了
托盘来,将包裹放在托盘里,送到腾宛等人面前。
腾宛等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包裹。
包裹的材料,是一块蓝色粗布,最廉价的那种。
看到这里,腾宛顿时心里就先凉了半截。
心想谁家的宝贝,不是好好地收藏,恨不得用包着金银珠宝的精巧宝箱来放置,谁会用这破布,装无价之宝啊?
并且包裹也没包严实,露出一块黑黝黝的铁件,边缘处十分粗糙,怎么看,都看不出个宝物的样子。
想到这里,腾宛顿时便兴趣大减。
略一沉吟,他抬起头来,望向李培。
“李公子,这可是涉及到三万贯钱,本官把话先说在前面,你确定,想让本官等四人,帮你鉴宝?”
李培看了一眼宗泽,心中有点犹豫。
他不太想让宗泽参与进来。
他已经知道宁策每晚去宗泽府中学习的事了。
李培嫉恨之余,也担心宗泽和宁策合伙坑自己。
宗泽坐在上面,将李培的犹豫神情看得清楚。
他人老成精,只是略一思忖,便看出了李培的想法。
顿时便心生厌恶之情,心想此人不但心术不正,并且还气量狭窄,居然以他的小人之心,来度老夫的君子之腹。
想到此处。
宗泽轻咳一声,淡淡开口。
“此事,老夫不参与。”
腾宛听了,不由得一怔,随即他便哈哈一笑,“也好,那就由我等三人,鉴定此宝,李培你可愿意。”
李培急忙拱手施礼,“有劳三位大人了。”
宗泽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宁策一眼。
心想老夫让你前来诗会表现,你却在这里胡搞。
知州腾宛,不动声色地,向宗泽和紫衣老者那里,扫了一眼。
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
他想了想,却又有些犹豫。
心想这块破铁,应该不是什么宝贝。
他能感觉到,宗泽和紫衣老者都很在意宁策,而腾宛对这个长相俊秀的少年人,也很有好感。
总不能让此人吃亏。
于是便冷哼了
一声。
“少年人年轻胡闹,也就算了,跑本官这里起什么哄?我看,此事就此作罢。”
“大人不可。”顿时,宁策和李培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鄙夷之色。
“这,”腾宛顿时便有些为难,他狠狠瞪了一眼宁策。
心想老夫这是在替你解围,你却不领情,你这破烂,如何能算宝贝?真要继续下去,岂不是三万贯打了水漂?
滕知州以为自己这个眼神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但谁知道下面的少年看着聪颖俊秀,脑瓜却像是花岗岩般冥顽不灵,看上去完全没有领会到知州大人的好意。
“学生莽撞,给大人添麻烦了,还请大人为我二人,主持公道,鉴一鉴此物。”宁策拱手说道。
滕知州想了想,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你非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