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后,鲁智深猛地起身,双手抱拳,“公子真是好手段!若非公子,我等今日皆都丧身于此!大恩不言谢……”
宁策急忙伸手,阻止了鲁智深,“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鲁智深心想,此人救了自己性命,恩同再造,并且看这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念及此处,鲁智深当即慨然说道:“公子但有所请,便是刀山火海,洒家也去得!”
宁策微笑道:“也没这么夸张,在下乃是襄州人士,师从宗泽先生,侥幸得了些许薄名,被人推举为襄州第一才子。
大师侠义心肠,能力高绝,在下早有所闻。
如今朝廷腐朽,贪官横行,外有辽国,金国虎视眈眈,欲要图谋我汉家江山,在下每想起此事,便是心急如焚。
却不知大师可愿跟随在下,为这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杨志在一旁,当即也是附和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家公子,一贯菩萨心肠,怜悯百姓,就在一月之前,公子倾尽全力,安置收留了八百多名饥民,还被知州大人当众表彰呢。”
“我家公子的才学,就是当今清流领袖,礼部侍郎张叔夜张大人,也是欣赏的紧,曾当众说过,
愿看到公子唱名东华门。”
鲁智深听了,顿时脸露惊喜之色。
“宗泽先生刚直不阿,两袖清风,洒家早就闻名已久,既然公子是宗泽先生的弟子,又对洒家有救命之恩,洒家愿为公子效力。”
宁策闻言,当即大喜。
心想自己在这个时代,又收到了一位强力下属。
“有大师相助,在下如虎添翼矣!”
“不过,”鲁智深话锋一转,“洒家天生不爱约束,当官咱当不来,又爱喝酒,到时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宁策满面笑容地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心想谁还没个缺点呢?
爱喝酒算什么。
自己旁边的杨志,还是个官迷呢。
相比杨志,收服鲁智深要容易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洒脱,随遇而安的性子吧。
心有余悸地望着一眼孙二娘的尸身,鲁智深不禁又啧啧了两声,道:“这婆娘倒也是个人物,同样的酒,她喝了没事,洒家才半碗进肚,就被药倒……”
宁策听了,哈哈一笑,于是便拿起桌上的鸳鸯壶,跟鲁智深解释了一番,鲁智深听罢,赶紧取壶来看,一看果然如此。
心中对宁策更是钦佩。
这时有家丁上前禀报宁
策。
众人在店里搜出了八百多两银子和若干细软珠宝,除此之外,还发现两把镔铁戒刀,以及一张度牒,一个铁界箍。
想了想,宁策便命人将度牒烧了,铁界箍也给扔了,只留下两把镔铁戒刀,放在桌上。
这两把戒刀刀锋冷冽,刀柄呈黑色,上面还缠着一圈圈的棉线,防止手滑。
仔细看上去,刀刃上面还有天然生成的漂亮花纹,看上去是件利器。
宁策伸手掂量了两下戒刀,只觉得异常沉重,于是便问鲁智深,“大师若无称手兵器,可使用这戒刀。”
鲁智深拿起戒刀,下地挥舞了两下,样子颇有些喜欢。
但略一思忖,他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其放回宁策面前,道:“刀是好刀,不过洒家还是喜欢用禅杖。”
宁策便扭头看向杨志,“杨兄?”
杨志拿了戒刀,比划了两下,想了想,也有遗憾地婉言谢绝。
原因是他不擅用双刀,另外这两把刀对他来说,稍稍有点沉。
于是宁策便命人将这两把戒刀收起。
“公子既然诛杀了这两个贼人,人赃并获,何不上报官府,官府定然重重有赏。”杨志提议道。
宁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一名家丁,速速前
去附近州府,禀报此间之事。
宁策倒不是贪图那点赏钱,但是他现在迫切需要提升名声。
名声大了,有利于招纳良才英雄,并且将来宗泽如果要举荐他为官,名气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砝码。
眼下是下午,官府派人前来此地,估计也得晚上或是明天,于是宁策便带着众人打算找个地方暂时安歇一番。
自从看到地窖里的惨状后,宁策再看眼前的酒家,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所以宁策不想住这里。
于是在酒家旁边,找了间干净的屋子,铺上行李,又在灶台生了火,做些便饭吃。
有家丁去附近的菜园,摘了些新鲜蔬菜,酒家后面的院子里,还有两只羊和几只鸡,宁策命人把羊杀了,洗干净后,他亲自下厨做饭。
约莫半个时辰后,菜肴做好,使人从酒家后院取了四五坛酒,宁策招呼众人上桌吃饭。
宁策知道鲁智深是个酒肉和尚,所以今日的这顿菜肴,他也花费了一番心思。
杨志和鲁智深坐定,却看到宽大的方桌正中,摆着个小铁锅,铁锅下面是个小炉子,炉子里,木炭烧得正旺。
锅里热水不断翻滚,榛蘑大枣姜片在里面浮浮沉沉,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