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呢?”张叔夜自言自语地道。
“官家那边泄密的可能性极小,并且主管宫闱,深得官家信赖的‘内相’梁师成也在严查此事,而开封府这边,也就老夫,你,高廉以及铁天鹰等人知道消息。”
“当然,”张叔夜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策一眼,“宇文虚中大人,一直也在紧跟此事。”
“铁天鹰是老夫的多年下属,他也是密侦司的人,他的可靠性,老夫担保。”
“至于你宁大人……,能写出满江红这种慷慨激昂诗词的,不会是个肯做奸细之人。”
张叔夜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宁策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张叔夜见状,心中不禁暗喜。
心想若得此人相助,此案或许会有转机。
这个奸细,实在让老张头疼的很。
“老夫听说你在官家面前夸下海口,要给朝廷增添财源?”张叔夜问道,眼中闪烁狡黠光芒。
宁策嗯了一声。
“此事虽然极难,但老夫看好你,一旦立下功劳,看来老夫这小小的开封府,是留不住你了。”
宁策急忙起身,“大人言重了。”
张叔夜随意地摆了摆手。
“快坐下,老夫只是和你随意聊聊。”
“老夫且问你,将来你打算去哪?去中枢,还是去地方,又或是……,掌兵?”
宁策不禁心中警惕。
面前老
者,虽然微眯着眼,一副半睡不睡的模样。
但宁策却觉得,张叔夜的目光,极其锐利,似是想将自己看个通透一般。
他强笑一声。
“想去哪里,又岂是下官所能决定的?一切任凭官家和朝堂上诸位大人安排便是。”
张叔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策,笑容慈和,犹如邻家长辈一般。
“以官家对你的重视,任命之前,他多半会征求你的意见。”
端起一旁茶盏,张叔夜貌似漫不经心。
“老夫听闻,你最近一直在家中练习武艺?”
宁策只得再度起身,为自己辩解。
“俗话说艺不压身,下官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做一文武双全之人。”
“原来如此。”张叔夜抿了一口茶,再度示意宁策坐下。
“老夫还以为你打算投笔从戎呢。”
“下官绝无此意。”
“既如此,那你打算去哪里?”
眼看避无可避,宁策略一思忖,只得答道:“下官想外放一方,主政一地。”
张叔夜放下茶盏,淡淡地瞥了宁策一眼。
“留在中枢,升迁速度岂不更快?”
宁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下官做官的目的,乃是为了造福百姓,保一方之平安,至于官职大小,下官并不如何在意。”
张叔夜哦了一声,微微颔首,似是接受了宁策的这个回答。
随即,他沉思片刻。
“开封
府这边也就一些繁琐事情,让你来做,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几日,你就不用来了,专心替官家打理生意即可,只是,你若有空,不妨帮老夫找出那个潜藏在暗中的奸细,老夫算欠你一个人情。”
宁策急忙答应下来,“大人所托,下官定会全力以赴。”
张叔夜笑了笑,对宁策的回答很是满意。
随即他嘱咐宁策。
“宫中那边,你查不了,也不用你去查,自有梁师成出手。
你替老夫盯着高廉和宇文虚中,不一定是他二人泄密,也可能有敌国密探,潜伏在他两人身边。”
“沿着这两个方向,好好查一查。”
随即他又安慰宁策,“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还是要着重忙官家那边的事,老夫乐见你为朝廷开辟财源,至于这边,能查出来固然好,便查不出来,也没什么。”
宁策沉思点头,想了想,便问道:“下官想了解更多有关那个奸细的事情。”
张叔夜放下茶盏,“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来判断,这个奸细应不是辽人或辽人派遣的密探。”
宁策听了,眉毛一挑,明显升起几分兴趣。
“大人为何如此说?”
“因为情报的传递方式。”
原来,据密探司潜伏在辽国使节团的探子报告,这奸细连续两次给辽人传递情报,都是通过从墙外扔入院子的方式
,把情报交给辽人。
所以张叔夜会有如此判断。
宁策觉得张叔夜的分析很有道理。
从外面扔情报到院子里这种方式,风险太大。
对方很容易接收不到情报,或是被其他杂役等人无意中捡拾到,或是被风吹走等等,从而影响情报的及时送达。
如果对方是辽人,或是辽人派遣的密探,自然有很多种办法,直接把情报交上去,用不着采用这种风险极大的做法。
宁策又问:“他送的两次情报,都是什么内容?”
“第一个不太清楚,不过老夫猜测,应该就是诏书失窃案告破的消息。”
“至于第二次,他传递的是我朝读书人,准备向朝廷请愿,抗议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