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守为攻,滴水不漏,让宁策无话可说。
事情都是官家让我做的,宁大人要是不服,应该去找官家,此事与我无关
。
这是李彦的潜台词。
宁策皱了皱眉。
他觉得头更疼了,
突然有些理解了左建安。
眼前笑容可掬的宦官,是如此可恶,却又如此的无懈可击。
“咱家当初跟童太尉,也有几分交情,不算外人,至于那个朱勔,就招人讨厌的紧,咱家从来不爱搭理他。”
李彦继续说道。
宁策看了对面的宦官一眼。
朱勔算是宁策的仇人,本着仇人的对手,就是队友的原则,
自己似乎也不应该出手对付李彦。
该说的话都说了,李彦这才递过一张礼单来。
微微一笑,“咱家对宁大人,一直仰慕得紧,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咱们都是为官家做事的,那些刁民,宁大人就不必管了吧?”
他的手悬在空中,握着那张礼单,只等宁策应对。
杨志偷偷对宁策使了个眼色,示意宁策接过礼单,接受李彦的好意。
宁策有些踌躇。
薄薄的一张纸,看在宁策眼中,仿佛竟然有千钧之重。
李彦也不着急,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宁策。
宁策叹了一口气,还是伸手,将礼单接了过来。
“李公公的好意,本官领了。”
看到宁策接过礼单,李彦当即哈哈大笑。
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宁策的肩头。
“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宁大人若有差遣,咱家定会全力以赴。”
“天色已晚,宁大人车舟劳顿,疲劳得紧,还是早点安歇吧。”
宁策便也起身,勉强挤出笑容,将李彦送到州衙之外。
回到书房后,看宁策脸色难看,杨志便上前安慰,“此事乃无可奈何之事,大人不必自责。”
史文恭也是出声附和,“普天之下,皆是王
土,此乃官家心意,怪不到大人头上。”
宁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有些苦恼地望着众人。
“那些百姓怎么办?没了土地,吃不上饭,他们岂不是要落草为寇?”
杨志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
试探性说道:
“大人不是要开办酒坊么?酒坊能雇佣几千人,再加上卖酒的,运酒的,粗略估算,怎么也能给近万人,找到生计吧?”
鲁智深说:“除了酒坊,大人可以把商行也开过来。”
宁策微微颔首,心想也只得如此了。
轻叹一口气后,随手拿起一旁的礼单。
一看之下,有些惊讶。
李彦此番,算是下了大手笔,礼单上面,什么金银美玉,数量都是不菲,粗略估计,至少价值两万贯。
杨志苦笑一声。
“大人这一番也不亏,您正好可以拿这些钱,用来赈济那些百姓。”
宁策拿着礼单,想了片刻,却突然心中一动。
脸上神情,当即舒展起来。
随即他站起身来,捏着礼单,禁不住哈哈大笑。
“本官正愁无法对付此人,没想到,他却主动露出破绽!”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宁策想了想,当即下令。
“马上飞鸽传书,把时迁叫过来。”
随即又吩咐杨志,“这几日若是有百姓前来州衙告状,涉及到李彦的,把状纸留下,命他们回去等消息。”
“张嵲,你这几日辛苦一些,交接之余,抽空带领手下,把这些百姓的状纸好好看一看,对比州衙文书,看看状纸证据是否确凿,一定不能出差错。”
两人急忙应下。
宁策望向夜色深沉窗外,语气异常坚定。
“此番,本官定要给李彦,一个惨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