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知道,西城所的背后,是何人吧?”
宗泽冷哼一声,“还能是何人?无非就是杨戬那个奸臣而已!如此奸臣贼子,祸国殃民之辈,若是敢站在老夫面前,老夫抽出宝剑,一剑便斩了他!”
“汝霖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性如烈火的脾气,”张叔夜皱眉看着老友,“如今岁数大了,你这火气,反而更盛啊。”
宗泽闻言怔了怔,随即也是长叹一口气,“嵇仲兄,你不知道,老夫心中,着急啊!”
“如今
吏治腐朽,奸臣把握朝政,官家一心修道成仙,不理政务,权柄尽数落于蔡京这个老奸臣手中,
蔡京为了讨好皇帝,欺上瞒下,卖官鬻爵,为敛财,无所不用其极,百姓怨声载道。”
“大辽,西夏,金国等狼子野心,操弓纵马,垂涎我大宋的富足,虎视眈眈,而满朝文武,却只知醉生梦死!”宗泽望着张叔夜,目光深沉悲切,
“好容易出一个宁策,如今却又被小人毁谤,危在旦夕!”
“嵇仲,你说老夫如何能不急?”
张叔夜闻言,不禁也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安慰地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想了想,却又摇头。
“西城所的背后,不仅仅是杨戬,还有官家。”
宗泽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张叔夜说:“西城所聚拢的钱财,可不仅仅用于官家一身,更有不少,是要用在朝政之上。”
“汝霖兄,你也知道,官家素有雄心大志,对燕云十六州更是念念不忘,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要收复失地,钱粮是必须的。”
宗泽闻言,顿时脸色便有些震惊,“这……,难道说,西城所聚敛来的财富,有一部分,是要用来养兵?”
张叔夜沉重地点了点头。
“收复燕云,乃是官家和群臣定下的国策,绝对不容诋毁与动摇。”
“而杨戬的西城所,确实也肩负了为官兵募集粮草金银的重任。”
“李彦倒行逆施,在郓州搞得天怒人怨,宁策义愤出手,固然很好,但他却中了李彦的计谋!”
“李彦在郓州,动辄以为官家办事为护盾,宁策想要打倒李彦,就要打倒西城所,就要否定官家定下的国策。”
“影响收复燕云的大计,这一点,才是官家最在意的地方!”
宗泽顿时便是脸上变色,“这
,这又该如何是好?”
张叔夜长叹一声,转过身去,望向黑沉沉的窗外。
良久,他方才喃喃说道:“此事涉及到杨戬,官家,收复燕云……,如此等等,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难道你我二人,就坐视宁策被小人所害么?”宗泽恨恨地一拍案几,“李彦狡猾,却让老夫爱徒中计!”
“中计!?”张叔夜的目光一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宁策此人,诡计多端,计谋百出……”
“李彦何德何能,能让宁策中计?”
沉吟片刻后,张叔夜猛然转身,望向宗泽,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睛有些发亮。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那徒儿,既然敢如此做,老夫想来,
只怕,他还另有依仗在身!”
“你是说……”宗泽想了想,顿时便又惊又喜,“宁策还能翻盘?”
张叔夜缓缓点头,“你那徒儿,一向谋而后动,就如当日他亲自下场,挑战凶悍至极的耶律喜,别人都以为此乃鲁莽匹夫之举,但谁知甫一交手,宁策却能轻松刺耶律喜于马下!”
“所以,老夫以为,宁策应该另有办法,可以解当前危局,”张叔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老夫却是猜不出,他会用什么手段。”
听得足智多谋的老友如此说,宗泽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当即哈哈一笑,“嵇仲兄既如此说,老夫也想起来了,老夫这徒儿,确是狡猾的紧,或许他另有依仗也说不定。”
“所谓得道多助,”宗泽脸上神情,轻松了许多,“老夫听闻,大学士陈东,正在组织人手,准备明日去宫中请愿,为宁策喊冤。”
“此举,多少可为宁策减轻些压力。”
张叔夜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即便是脸色大变,“汝霖兄,此举,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