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潘金莲关好房门,跟着张宪,匆匆离去。
却没有留意到,在对面,有两双如毒蛇般的眼睛,也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淫妇!”王婆躲在门后,露出小半张脸,目光阴冷,喃喃自语。
住所中,宁策正在听张嵲的禀报,跟在张嵲身后的,还有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英气勃勃,目光机警。
张嵲禀道:“大人,属下今日再度前去蒋家庄,此次并未有人阻挠,清查还算顺利,
因蒋家田地太多,今日只清查了一部分,截止到目前来看,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宁策微微点头,想了想,便吩咐道:“不要懈怠,也不要放松大意,继续查下去,若是能还蒋知县一个清白,那是最好,但若是此人当真贪赃枉法,联合其弟,欺压百姓,巧取豪夺,本官的铡刀,可不是吃素的!”
张嵲皱眉说道:
“属下这边虽然没有进展,但在县衙的文书这边,却有些不对。”
说罢,张嵲侧身向宁策介绍身后青年,“此人名唤张浚,也是来自书院的优秀学子,如今在阳谷县,担任孔目一职。”
张浚?
宁策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据他所知,南宋中兴四将,有岳飞,韩世忠,刘光世以及张俊。
如今面前的青年人,英气勃勃,身姿挺拔,年约二十余岁,莫非就是那个南宋名将?
但宁策仔细一想,却又发现年龄上有些对不上,历史上的张俊,此刻应该三十多岁了。
并且那个张俊是武将,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文质彬彬,不像是那种能拿着刀枪冲锋陷阵之人。
于是宁策便问道:“你叫张浚?”
青年人仰慕地望着宁策,拱手抱拳,声音洪亮,“学生便是张浚,字德远,汉州绵竹人,当初曾在书院聆听大人教导,如今应召前来郓州,为大人效力。”
“原来如
此,”宁策微微颔首,知道自己弄错人了。
中兴四将的那个张俊,字伯英,跟面前的这个青年,应该是两个人。
张浚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属下在县衙,发现了蒋和违法侵吞农田的证据!”
宁策顿时便精神一振,“快快请讲。”
张浚说:“属下担任孔目,负责掌管本地田地地契,结果发现,蒋家的很多地契,都有伪造的嫌疑!”
随即,他从衣袖中,取出了几份文书,恭恭敬敬地递到宁策面前的案几上。
“大人请看左边,这是一份正常的地契,而右边,则是蒋家的几份地契。”
宁策一手拿起一份地契,端详对比起来。
张浚说:“大人请看,蒋家的地契,纸张都比较新,虽然上面日期久远,但印章字迹皆是十分清楚,属下怀疑,这几封地契,都是后来伪造的!”
“大人请看这两份地契,都是政和六年的,但蒋家的地契,明显纸张,字迹以及印记痕迹,都比较新。”
宁策仔细观察,发现果然如此。
端详片刻之后,宁策将地契放下。
张浚说的没错,蒋家的地契,看内容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在纸张和印记这些细小之处,确实有很多不合理以及蹊跷的地方。
很像是后来伪造的。
他想了想,便吩咐说道:“蒋元是本地知县,是朝廷命官,对待此案,你们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多加人手,仔细搜查,验证证据,
要办成铁案,千万不能搞错了。”
“当然,只要证据确凿,虽然他是知县,本官也不会放过他!”
“还有,蒋家在这里是地头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待明日杨再兴带兵赶到,本官会让他派出精锐士卒,保护你们。”
张嵲和张浚连连应下。
两人走后,宁策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周围一片安静,远处隐约传来鸟儿的鸣叫声,
他闭上了眼睛,一阵阵倦意
袭来,让他很想睡一觉。
谁知,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房门被人打开,而后又关上。
听到动静,
宁策微微睁开眼帘,
以为是张宪回来了。
结果却看到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居然是潘金莲!
此刻妇人脸上,满是委屈之状,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如怨如诉。
宁策顿时便沉下脸来。
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妇人哀怨地望着宁策,
有些泫然泪下的意思。
“大人,难道您就不能给奴家一个解释的机会么?”
“解释?”
宁策不禁冷笑一声,“解释你怎么给本官戴绿帽子?”
“你当初抛弃本官远去之时,可曾给本官解释过?”
“本官想来,武大郎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从本官身边离开。”
“说罢,你这水性杨晃之人,又是看上了哪个男人,跟他私奔了?
或者你可以编出一套被人强行俘走的故事,来解释你的身不由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