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梁山军营寨外面,高衙内和徐宁等人,早已被浇得浑身湿透,但看着远处血腥一地的敌军营寨,再看看周围四面八方,那些破破烂烂的鹿角和拒马,高衙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战争!”
“真的是好刺激,好刺激!”
“比在汴京街头追求小娘子,还刺激!”
暴雨中,高衙内手舞足蹈,兴奋得难以自制。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好词,果然是好词!”
“本衙内,如今已经热血澎湃了!”
徐宁见势不妙,急忙上前,
“衙内,如今战场上您也来了,看也看了,是不是我等该迅速回营,等待宁大人破敌的喜讯传来?”
“回营?这么有意思的事,为什么要回营?”高衙内伸长脖子,向梁山军营寨里面望去。
奈何天色阴沉,大雨滂沱,视线受限,模模糊糊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喊杀声。
“走,徐宁,咱们进里面去看看。”高衙内一边说着,一边抬腿便走。
徐宁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衙内爷啊,您以为这是在逛菜市场?能随便溜达?
那里可是敌营啊,一不小心,就要送命的啊。
徐宁急忙苦劝,“衙内,宁大人虽然先拔一筹,但毕竟敌众我寡,敌营中有数万大军,若是
贸然进入,被敌军围困,以属下这区区五十人,恐怕护不了衙内周全。”
“再说衙内若是被围,宁大人肯定要分兵来救,他兵力原本就不多……”
高衙内听了,顿时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贸然进入战场,实在太危险了,
并且宁策以少打多,打成如此局势,已属不易,自己还是不要轻易进去,万一给他添乱,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想起梁中书那五大三粗的女儿,高衙内只是顷刻之间,便做出决断。
“走,我们先回营寨,等宁策回来再说!”
于是一行人在雨中,匆匆骑马,赶回官军营寨。
高衙内到了地方一看,却见营寨寨门大开,里面一个人影也没,众人在营寨中转了一圈,结果发现在食堂那边,几十口大铁锅,此刻都被人用武器打破,而不远处的伤兵营,榻上躺着的,都是那些动弹不得的重伤员,那些受了轻伤的士卒,此刻也皆都不见。
徐宁凝神细想片刻,顿时便一拍大腿。
“坏了!宁大人这是要效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故智,他这是要和梁山军拼命啊!”
破釜沉舟?
以高衙内那粗浅的学识,他完全无法理解徐宁说的话。
“啥叫破斧沉舟?破斧子能把小船砸沉?”
徐宁只得跟他解释,“釜就是锅的意思,宁大人把做饭的锅都砸了,把轻伤员也都带上战
场,便意味着,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要么从敌方手中夺取粮食,要么己方就此全军尽没,失去补给。”
高衙内听了,顿时也是大吃一惊。
“什么?宁策打算玩命了?”
徐宁重重点头,“衙内可以这么理解。”
而此刻,暴雨之中,望着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现过来的敌军,宁策牙关紧咬,心中激烈交锋。
远处,杨再兴陷入林冲等三将的围攻,犹自死战不退,还在奋勇厮杀着,但他带的人数太少,慢慢地,百名骑兵便陷入敌军重围,难见踪迹。
只有阵阵怒喝,隐约从远处传来,证明着杨再兴依旧在那边,率军浴血奋战。
岳飞带着王贵和汤怀,好容易也抵敌住了樊瑞等四员敌将的猛攻,但刀牌手不愧是长枪兵的克星,尤其是项充和李衮两将,在战斗中,频频解下身后标枪,猛然掷出,利用标枪杀伤了不少郓州军士卒。
局面上,郓州军略占优势,但由于人数上的劣势,小胜乃至打平,基本就等于败战。
远处的敌军,依旧是犹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似是无穷无尽,放眼所及,四面八方,全都是面色凶恶的梁山士卒,呐喊着杀来,区区两千郓州军,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小船,动荡不定,随波逐流。
显然,哪怕没有三千强弩营前来,就凭借兵力优势,梁山军也能将郓州
将士,活活困死在这里。
更不妙的是,
天色仿佛明亮了一些,
暴雨,
隐约已有减弱的趋势。
一旦雨过天晴,花荣率领的三千强弩营上阵,到时等待郓州军的,必将是无可避免的一场惨败!
宁策想了想,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
“来人,给本官擂战鼓!”
“孙安,为本官掌旗!”
“本官要亲自带人,突击敌军!”
“大人……”杨志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宁策凛冽的目光,给逼退了回去。
很快,雄浑的战鼓声,再度在郓州军阵中响起!
宁策转过身去,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人身披玄色板甲的二百学生军。
“本官,要带你们去冲阵!”
“你们怕不怕?”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