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功夫后,秦桧快马加鞭,匆匆赶到皇宫之中,知道秦桧是负责侦破金使遇袭案的主官,守门禁军不敢阻拦,急忙通报,很快,梁师成亲自前来,将秦桧迎进宫中。
官家此刻正在静心写字,旁边有檀香袅袅,御案之上,笔墨纸砚皆是贵重典雅,散发淡淡书香气息。
秦桧不敢打扰,只能侍立一旁,默默等待。
片刻之后,官家放下毛笔,有些疲惫地捶了捶腰,梁师成,蔡攸,白时中等人纷纷上前,望着官家的御笔,谀词如潮,听得官家抚须微笑,得意洋洋。
就在此时,官家无意中目光扫过,却看到侍立在旁的秦桧,顿时心中一喜。
心想此人果然雷厉风行,短短时间,便去而复返,莫非已经把事情办成了?
于是官家当即出言询问:“秦桧,朕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秦桧低头拱手,“臣率五千精兵前去宁府,但镇北王平时民望甚好,百姓纷纷阻拦,士卒也不愿出力,
此外,镇北王还说臣级别不够,拒绝跟臣去大理寺。”
宋徽宗闻言,顿时大怒,当即重重一拍龙椅,
“大胆宁策!居然敢违逆朕的旨意,莫非有谋反之心?”
秦桧表面耿直正派,心中却是暗喜。
一旁的蔡攸见状,上前劝道:“官家慎言,宁策手提重兵,民
望深厚,且其乃是镇北王,秦相公不过区区一御史,宁策不买他的账,倒也难怪。”
宋徽宗冷哼一声,“那你可有合适人选?要不你去试试?”
蔡攸急忙摆手,他是蔡京长子,为人机灵伶俐,早将此事看得清楚,断然不肯落下陷害忠良的名声。
一旁的白时中索性低头垂眉,望向地面,不愿与官家目光相接,
显然,他也没有趟这趟浑水的意愿。
宋徽宗顿时便有些发愁,
身边信得过的臣子,都不愿做这种事,
肯干这种脏活的秦桧,偏偏身份还不够高,资历也浅,
官家皱了皱眉,正沉吟间,却突然看到,不远处又有两名官员匆匆而来,步伐慌乱。
很快,张叔夜,吴敏两人,双双来到,
张叔夜抢先一步上前,禀道:“官家,宁策乃收复燕云的功臣,只因一架残破弩机,便要捉拿他去大理寺,是否太过了点?”
吴敏怒视秦桧一眼,而后方才上前,怒声道:“官家,臣弹劾秦桧是非不分,玩忽职守,诽谤大臣!”
众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
秦桧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他很快掩饰了起来。
宋徽宗望向吴敏,皱眉问:“吴卿家何出此言?”
吴敏禀道:“秦桧将镇北王作为怀疑对象,原因是那架残
破弩机,但老臣刚刚前去案发现场,与张大人仔细查勘一番,却发现了蹊跷之处!”
宋徽宗闻言,顿时便有些不耐烦,
心想你们这么认真干啥?
此案凶手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金兵想要宁策的脑袋!
只是想归想,宋徽宗却不能这么说,
于是便沉着脸,说道:“两位爱卿,你们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不顾官家语气中浓浓的讥讽之意,张叔夜禀道:
“官家,老夫与少宰大人勘察现场,发现这架残破弩机,少了很多配件,外壳也不完整,
按道理讲,若是歹徒在逃走之时,毁掉弩机,那毁损的配件应该能完整拼好,
但老夫与吴敏大人将现场碎片全部搜集起来,却发现缺了很多配件,也根本无法将弩机拼合。”
吴敏也说道:
“所以下官断定,这弩机原本就是残破之物,而非凶手逃走时随手毁坏,
但凶手偷袭金使,为何要带个残破的弩机前来?
是以臣以为,此案定然是栽赃陷害,
而秦桧是非不分,查勘不细,以至冤枉好人,理应予以严惩!”
张叔夜偷眼望向秦桧,
却见此人鼻观口,口观心,不发一言,面色无悲无喜,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想法。
宋徽宗听了,顿时便有些下不来台,
心想朕本来就是想找机会,收拾宁策,
现在你们居然说他是被冤枉的?
官家迟疑片刻,方才点了点头,“有新线索果然好,但也不能说宁策完全没有嫌疑,毕竟此物乃是他军中专用之物。”
蔡攸见状,当即上前,禀道:“官家,何不把金使招来,当面对证,问清当日案情?”
宋徽宗心想张叔夜,吴敏两人都在这里,看态度都是支持宁策,自己若是命秦桧继续去查宁策,难免不得人心,
不如叫金使过来,摸清对方的想法,若是对方不坚持要杀宁策,那此事不就这么解决了么?
想到这里,宋徽宗微微颔首,
“可,速招金使完颜希尹进宫面圣,朕要当面问一问他!”
“此外,张叔夜,吴敏你二人且先退下,秦桧留下。”
官家态度不容置疑,语气坚定,
张叔夜还待劝说,
官家却早已一甩衣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