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萧条满园,元靖帝久未离去,身边的陈如生怕陛下着了凉,便差人寻来三殿下。
萧阳嘉知道父皇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此怀念旧情。
他府中珍藏着一副画,便是从御书房偷来的,画像上的云姓女子,他亦是寻了多年。
看着父皇如此伤怀,他抬手将仆从遣去,“父皇,您莫要哀思过度。”
听到他的声音,元靖帝才回过头来,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嘉儿,朕这三个儿子之中唯有你最有灵气,最像朕,也最贴心。”
“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担忧父皇龙体。”
元靖帝心中宽慰不少,望着他的双腿,身为帝王他征战天下,平定天下是成功的,可对于养儿子,他真的失败透顶。
“你年岁也不小了,对于正妃人选,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元靖帝对于此事是真的犯愁,三个皇子,唯有太子有妃,其余两个早已及冠,至今也无正妃。
萧阳嘉知道,他的婚姻亦是只能用作筹码,可他如今这样的伤残之身,怎能寻得佳人。
他将手覆上自己的腿,“父皇,儿臣不良于行,只怕莫要耽误良人。”
元靖帝叹了口气,叶家丫头会医若是能嫁他,必然会想办法为他诊治,就算不能,以云家资势也能叫他余生有望。
“朕打算请皇后举办宫宴,到时你若中意了哪家姑娘,朕给你赐婚。”
叶家丫头的样貌品行均是一等,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那样迂腐,只专注其已嫁之身。
萧阳嘉对于婚事报以厚望,他的正妃是要有强大的母家,是能助他与太子抗衡的。
譬如广安侯府的嫡女姜雅云,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便不如不娶。
元靖帝不知他心思,转而又问:“唐爱卿如何了?”
“禀父皇,儿臣已命人暗中请医,现下虽说神志尚未清醒,但日后必然会恢复如初的。”
他没有告诉皇帝,有些事是北定王助他的。
如此,元靖帝面色轻松不少,“朕方才已召见过北定王,他要求朕彻查柳家之事。”
萧阳嘉一听心中狐疑,也知道陛下犯了难,“柳尚书不该彻查燕南之事,否则太子也不会盯上他。”
“关于战事,皇后当真以为朕老了,可以随意糊弄。”
实则,他不过是伪装而已,他早已知道宜王的不臣之心,也已知晓燕南之事。
萧绾柔毁了顾言知这枚重棋,皇后以为顾言知是她的一颗棋子,却不知他也是皇帝的一步棋局。
皇后对他掉以轻心,便可拔除她的爪牙。
至少他不是无人可用。
朝风殿。
皇后听探子来报,北定王入了宫。
萧景恒立时从案几旁起身,神色有些焦虑,“母后,您说这可怎么办?”
皇后睨了眼太子,依旧稳坐于榻上,“怕什么?就算他真是皇子也一样威胁不了你的皇位。”
不过是已经从皇室除名,永远入不了宗祠弃子。
“可是…”
“本宫当年能让他母亲死,也能让他再死一次。”
提起灵妃她就胸中憋闷难以喘息,这宫中哪个得宠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云惜灵的影子,而灵妃最是像那人的。
好不容易等到陛下出征,皇后便趁其生产之际要了那母子的命。
可惜那孽子被元靖帝那个老狐狸安排的老嬷嬷救了一命。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人没死竟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活了六年。
若不是云惜灵那个贱人,怎会逃出她掌心。
“云惜灵,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皇后因激动头痛欲裂,扶着额,凤目微合眉紧皱着,身边的嬷嬷忙为她拿来药膏轻轻涂抹按摩。
萧阳嘉忙招呼宫女去请女医。
“母后息怒,何必去为一个死人动怒。”
他隔着很远劝着这位随时可能发怒的母后。
他不敢再靠近,上回便是将那叶氏女的身份查明后,召她来见,皇后头风发作,将他也连带训斥一番。
这样安慰的话,当真说进了皇后的心里。
是啊,她死了,可她的孽种还在皇帝面前晃悠。
“真是卑贱之人命如顽石。”
萧阳嘉不明白,“母后,儿臣斗胆一问,为何您会如此憎恨那叶氏女?”
皇后眼眸一转,又微微合上,“因为她母亲差点就取代了你母后,是你皇祖母嫌她出身卑贱,一介商贾怎能母仪天下…”
所以她借着自己宰相之女的身份,成功登上凤位。
而她的那个低贱的庶出妹妹也沾了光才能嫁给宜王。
为了能取代云惜灵她才培养宜王,这些年没有她的助力,她怎会成为大洲富商。
可她偏偏养了这么些个白眼狼。
“你父皇前几日又召见叶氏,用万金卖了你父皇的墨宝,当真是人傻钱多。”
赐匾不收偏要买下,如此蠢材不堪为用。
“父皇好似很喜欢那叶氏女。”
皇后切齿,是比她的公主还要讨喜。
好在,那个贱妇生的是女儿,若是男子只怕依着老皇帝如今的昏庸,连皇位都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