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回来,你这只蠢鸟。”疏雪抽出一节骨鞭,一个轻身踩着墙壁,猛地向空中抽去,佛法僧拍打着翅膀,落在地上。
它尾羽上两根引以为傲的黑色长羽,被一鞭子抽掉。
疏雪收起那由人骨所制的长鞭,目中的怒气始终不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猎物。”
如果那条蛇没了,她也活不了。
她眼望远际,天色微暗,云层低矮,周遭闷热难耐,她厌恶道:“萧墨行,你们给我等着!”
疏雪口中念叨的男子,此时正在晋王府。
萧阳嘉满面春风,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百倍。
却不知从来算计旁人的他,竟也会栽在一个小女子的手中,而面前的人与自己贴身近卫不但知晓,还都各怀心思地隐瞒或是欺骗了他。
身在皇家,哪来的信任可言,若不是他常年只能坐着这车舆,消息闭塞也不会轻易被人骗。
红楼由他的亲信暮迟接手,而他正四处寻找救治自己的方法。
唐罡已被父皇恢复职位,皇位近在眼前,他不能放弃。
他依旧为其备下酒菜,斟满杯,“我还以为,你为救那女医真的葬身崖底了。”
“她是我恩公之女,不过是以命相还罢了。”口是心非之言萧墨行说的面不改色。
萧阳嘉这人,最好不能让他抓住自己的软肋。
萧阳嘉眼中闪过恍然的意味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伤了太子?”
他不出声,萧阳嘉就知道,“我知此事后派去探子,知道你落崖,寻了你多日,若不是费尽周章地替你向父皇隐瞒分不开身,必然也能先一步将你寻回。”
他这样说,是怕其对自己见死不救生了怨气。
萧墨行自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巴不得无人来打搅他与叶浅夕二人生活。
萧阳嘉适时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过,暮迟替你去蜀州,那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这点你该如何感谢我啊?”
萧墨行显然不认可他说的话,却也不愿拆穿,淡漠道:“你想要我如何感谢?”
萧阳嘉摇着头,玩笑道:“感谢自然是不必了,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欺君了,你欠我两条命,我可记着呢。”
他将杯中酒递给他,自己又拿起另一只杯子,“饮下这杯酒,咱们互不相欠。”
萧墨行从不在外饮酒,可眼前人已经如此热情,他却不得不接下。
瓷杯轻触,萧阳嘉率先饮尽。
萧墨行也随后一饮而下,将酒杯放下后便不愿再饮。
萧阳嘉却也不再为难,他能给自己一个薄面喝下这杯酒已经是不错了。
“你这回,怎么不去寻那女医了?”
萧墨行一个冷眼瞥他,显然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萧阳嘉口中拈着笑,叶浅夕此女生得不说丑,但凭那日在宫宴上的言语便能确定此女非善类。
若是二人真能在一处,可有的热闹看了。
他日自己当真做了帝王,眼前之人手握边境兵权,必要提早绸缪。
所以,父皇与他提议的婚事人选,他着实放在了心上。
此人决不能与朝中重臣联姻,否则必留祸患。
他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极深,随意地探底:“那,雍州如何了,你总该可以说说吧?”
“一切还好。”
“那叶里呢?”
萧墨行的言语依旧简单:“下落不明。”
他追寻宜王的商队北上,却并未发现叶里的任何行踪,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而那批银子也消失不见,正因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去寻叶浅夕。
他想与之拉开些距离,让心中疯狂生出不现实的想法,渐渐消磨。
知他不愿透露太多,萧阳嘉正色道:“皇后这棵大树根基深厚,将一切罪责推给宜王依旧稳坐,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说着他又抚摸着自己的一双腿,“可惜我的能力有限,有些力不从心。”
萧墨行不动声色地察看着他的举动,从前他有过想让叶浅夕替他诊治的想法。
现在只想让其离他远些。
面对他们二人共同的敌人,萧阳嘉却想临阵退缩,让他做牺牲品,显然是小瞧了他。
他这样的人岂是萧阳嘉可以随意拿捏的。
他亦是狠狠地戳着他的心,“陛下尚未废太子,二殿下在皇后的牵线下与谢家联姻,这对晋王来说有些不太妙。”
商羽被皇后的人抓去,是宜王将其与顾言知性命相连之事透露后,才免了其一死,谁能想到顾言知一回来便被宜王与皇后揭发。
那宫中的皇后娘娘运筹帷幄半生,到头来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过萧阳嘉却不急躁,只要北定王海活着,他必然能作自己的棋子,搬倒皇后。
萧墨行起身,隐晦道:“天,要下雨了,却不知晋王心中所想能否顺利。”
他欲离去,暮迟来报,“王爷,顾将军来访。”
萧阳嘉先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萧墨行,才吩咐道:“将他请来。”
一个‘请’字用得恰好。
萧墨行并不理睬他带着深意的眼神。
萧阳嘉继续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