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维持着托腮的姿势,柳臻颃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知瑾,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便真的笑出了声。
知瑾滔滔不绝的话一哽:“你笑什么?”
“笑你啊。”
杏眸微弯,指尖漫不经心的在扶手上敲打着,柳臻颃挑眉:“克莱拉都已经醒悟了,可你却还像是个收垃圾的拾荒者般,什么都当成宝一般往怀中拢,甚至义无反顾的准备替这样的懦夫未婚生子,似乎对单亲妈妈这样的称呼有一种别样的喜好。”
知瑾被骂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又重新闭上。
而柳臻颃看似在说她,可实际上一双杏眸全程都盯在南封的身上,视线深邃,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滋味:“说得难听点,你所喜欢的男人就像是个左勾右搭的牛郎一样,享受着你对他的依恋和喜欢,又享受着被克莱拉崇拜追求的快感。简直刺激的不可一物啊。”
知瑾被说的怔楞,南封被冷嘲暗讽的将身侧的拳头攥紧,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在眸底不断跳动着,却又不敢贸然开口说些什么,以防将柳臻颃激怒到不可控的地步,再说出某些令人难堪的话来。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廖青青坐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胆战。
毕竟刚刚那番话骂人是挺爽的,但……
从柳臻颃这种从小在山上居住,性子单纯到可谓是不谐世事的人口中说出,也是够震撼的。
在一室的沉默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柳臻颃眉眼弯的弧度越发的深邃:“最后说你,南先生,我能体谅你从小生活的环境,身边也未曾有人悉心指导教养,所以养成的性子圆滑,我也能理解,但韩非子曾经说过‘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所以麻烦你不要死寻死路,以后也改改你的臭毛病,省的跟我一起回……”
“跟你一起回哪儿啊?”
突如其来的男声低缓温淡,明明不带任何的质问语气,却平白令人心中“咯噔”一声。
敞开的别墅门口站着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那双漆黑的眸凝视过来,莫名酝酿着一种危险的情绪。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柳臻颃心脏莫名狠狠跳动了下,喃喃:“啸爵,你来了?”
“恩,我来了。”
瞿啸爵一步步的靠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柳臻颃只觉得他的身形明明散漫,却自带一种不容侵犯的压迫气场,而且距离之近,足以让她感受到他的呼吸。
定了定心神,她主动迎了上去,温软的嗓音渗了点不自觉的乖顺:“你怎么来了呀?”
他低眸瞧着她,硬朗桀骜的眉梢挑起,却动作轻柔的握住她的手:“我是来捉奸的。”
“捉奸?”
“恩,捉奸。”
随意的应了下,瞿啸爵的态度就好像是在说玩笑话般,都未等柳臻颃回应什么,便随口便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在说什么?你想让那个男人跟你一起回哪儿?”
柳臻颃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暗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波涛汹涌,理所当然的仰脸应:“当然是跟我一起回山上啊,虽然我觉得他优柔寡断,工于心计,但我还是要照顾他的,毕竟……”..
说着,她轻袅的笑起来:“他可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