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的惊呼让马周有些诧异。
他表情疑惑:“小郎认识我?不知小郎如何称呼?”
李忘忧哑然,心道我自然认识你,不过是在后世历史书上认识你。
自己居然能在这驿站偶遇马周,还真是巧了,这大唐名人今天是又见到一位“活”的了。
马周可是大唐贞观年间的传奇人物,他年少时就成了孤儿,家境贫寒。但马周却是天才,学业有成后曾经担任过博州助教。
不过这货因为贫困失意,而放浪不羁,整天酗酒,最后干脆辞职不干,跑去了长安,借住在中郎将常何家中。
贞观五年,李二令百官上书谈论朝政得失,马周上书获得李二赏识,以此入朝为官。后来马周一路高升,最后还坐到了大唐宰相的位置,必须承认这是一位大牛级人物。
李忘忧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周的话,连忙转换话题:“宾王兄还没吃晚饭吧?牛武,把我们的干粮取来,让宾王兄垫一垫肚子。”
牛武答应一声,便去取来了干粮,又帮马周打来一碗水,让他吃晚饭。
马周讪笑一下,很不好意思,正想推辞,却听见自己肚子发出了雷鸣般的声音,这更让他尴尬了。
李忘忧笑着将干粮塞到他手里,坐到他身旁攀谈了起来。
“宾王兄,我是户县李
忘忧,表字子忧。这次是调春天,运送官粮去银州。”李忘忧先自我介绍道。
“子忧老弟,多谢了。”马周也重新见礼。
“宾王兄,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李忘忧算算时间,这会马周应该还寄住在中郎将常何的家中,怎么跑到这驿站来了?
马周笑道:“我去延州探望一个朋友,贪图赶路,差点错过了驿站。”
延州便是后世的延安,在长安去银州的半路上,倒是与李忘忧他们同一方向。
李忘忧看看马周拴在牲口棚中那头老驴,不由笑了:“宾王兄,你这头老驴速度还没人走路快,这到延州还有二百多里路,你骑着它,那得花费多少时间啊?”
马周闻言,也是脸上一红。
他自从辞去了博州助教差事,现在一直借住在常何家中。虽然能衣食无忧,却也是寄人篱下,当一名门客,又哪里有多少银钱。
这头老驴都还是他借来的呢,虽然慢是慢,但总好过自己步行吧。
“让子忧老弟见笑了。”马周讪笑一笑。
李忘忧看着眼前落魄的马周,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自己运气那么好,能在这时偶遇马周,自然要与他搞好关系嘛。
能够结交未来的大唐贞观宰相,何乐而不为。
甚至李忘忧在心中琢磨,看马周现在这样子,
在中郎将常何府上显然也不受重用。
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先将他拐去定周村?
等渡过蝗灾,他与苏长卿脑海中规划了不少的产业,而自己家中就只有那么些人,人手不足啊。
无论是牛勇牛武兄弟两人,还是老管家李衡和佩兰,都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至于仇家送的那四位婢女,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能把马周这未来大唐宰相,拐去自己那里,那可真是美滴很!
无论是大唐还是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宝贵?人才!
马周便是这样的人才!
越琢磨这事,李忘忧越觉得可行。不过李忘忧可不觉得自己身上会散发什么王八之气,可以让马周倒头拜服。
就连牛家兄弟,也是因为自己救了牛勇一命,才让他们兄弟两人有了报恩之心。
李忘忧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一脸灿烂笑容:“宾王兄,既然你我有缘,不如就将这老驴寄养在驿站,你坐我们的马车走吧。我们的马车速度快,明日便能将你送到延州。”
“这……”马周有些迟疑。
自己的这头老驴却是很慢,从长安出来,一路行到这驿站,三百来里路程,他却已经在路上风餐露宿了三四天了。如果真能搭个顺风车,马周自然是乐意的。
但他与李忘忧素昧平生,此时大家只
是萍水相逢,如何好意思这样厚着脸皮搭车?
“宾王兄,一路上我还可以请教你诗词歌赋,你就不要推辞了。”李忘忧又加了把火。
这话倒是让马周微微一惊,他以为这小郎只是普通庄户,怎么也懂诗词?
户县李忘忧?马周这才反应过来,这名字很耳熟啊,仔细一琢磨,他霍然起身,躬身揖礼。
“敢问郎君可是写出《上杨纂》、《侠客行》那几首诗的李子忧?”
李忘忧抄袭的几首诗词,早已传遍了长安城,儒生士子没有不会吟诵的。
马周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将这几首诗都抄写了下来,整日诵读。他一直遗憾没有机会认识那李子忧,常常感叹究竟是何等今世绝伦的才华,才能写出这等传世名作。
他刚才听李忘忧自我介绍,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这被征调服徭役的庄户少年郎,便是那几首诗的作者。
李忘忧也起身,还一礼:“正是我的拙作,还望宾王兄指点一二。”
确认眼前的少年郎真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子忧,马周都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