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掌柜自然不愿意丢失生意,他与这马掌柜也是长期合作的商业伙伴,平时马家的瓷器都是找他们运往长安城。
这次因为马家的窑口出事,耽误了时间,这才让商队掌柜摇头。五日时间,当然无法将瓷器送到,所以他才在劝说马掌柜,希望延后送货的时间。
李忘忧忽然横插一脚,他自然不甘心,也不相信有人能在五日内将货物送到。
“你这少年郎,胡乱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一两件瓷器,可以用马车运送。八九百斛的瓷器,只能用牛车运送,五日时间如何跑得到长安城?”
不仅这商队掌柜不相信,周围的商贾们也都没人相信,纷纷开口自责李忘忧说大话。
“小郎,莫开玩笑,马掌柜都急得上火了,你怎么还来取笑于他?”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承诺?马家瓷器的信誉那能闹来玩吗?”
“七八百斛的瓷器,五日送到长安,这是神仙下凡才做得到。”
“马掌柜,你还是先派人去长安城送信吧,好好安抚那胡商,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时间。”
“是啊,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听这少年郎吹大话,到时候砸了招牌那可是大事。”
马掌柜被众人的话说得
也不太敢相信李忘忧所言,心里却又抱着一丝期盼,希望李忘忧说的是真的。
“小郎君,你真的有办法帮我将瓷器在五日内送到长安城吗?”马掌柜决定还是问问清楚,李忘忧的话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李忘忧笑着点点头:“这自然可以,只要运费合适,马掌柜放心,我保证五日内将瓷器送到长安城西市。”
他虽然说的肯定,但马掌柜却还是有些踌躇,不敢相信李忘忧所说。
商队掌柜更是一脸怒色:“你这少年郎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空口白牙说这等大话!”
“就是,你说五日内送到便送到?以何为凭?”
“这少年郎口音分明不是我银州人士,马掌柜,你小心上当受骗。”
李忘忧面对众人的指责却笑得更开心了:“谁说我没有证明,你们稍等。”
他拉过牛武,与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牛武点点头,挤出人群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牛武便再次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李忘忧。
这是定周村此次调春天运送官粮的凭证,李忘忧刚才专门让牛武回车马店,问老村正要来的。
“马掌柜,我是长安户县的,这次是运送官粮来银州。你看看这凭
条,上面写的很清楚,我们是什么时间从长安仓领取的粮食,又是什么时间入的银州仓,运送了多少官粮,这都一清二楚,你一看便知我是否能帮你在五日内将瓷器运到。”
李忘忧将那凭条展开,让马掌柜仔细端详。
周围的商贾们也都围聚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那凭条上的内容。待看清楚后,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嘶~这凭条上居然写的是,他们三日前从长安仓运粮一千石,今日便已经交付银州仓入库了,这怎么可能?这凭条怕不是假的吧?”
“不会,凭条是真的,上面有官府的戳记,这做不了假。”
“三日时间,将一千石粮食从长安运到我们银州,这只有马车才行吧?难道你们动用了几百辆马车日夜兼程?”
“要按照这个速度,这小郎君还真没说大话。”
马掌柜更是一脸激动,他本来以为这次自家的诚信招牌一定是被砸了,却没想到如今一线曙光在向他招手。
“小郎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能帮老夫在五日内,将这批瓷器送到?”
“自然可以。”
马掌柜连忙抓住他的衣袖:“那我们现在就去签订契约,老夫委托你们运送瓷
器。”
李忘忧却不着急了,慢条斯理将凭条收好,揣入怀中,才笑得一脸灿烂问道:“敢问马掌柜,这运费如何计算?”
“便按牛车运费计算,三百贯如何?”谈到银钱,刚才还着急上火的马掌柜,又立刻恢复了精明的商人本色。
大唐牛车运费也是很昂贵的,负重一百斤,每走一百里,收费一百文……不过这种大批量的货运,价格会便宜不少。马掌柜这批瓷器,运输到长安城,平时大约就需要花三四百贯铜钱。
当然,马家瓷器也不是李忘忧在户县窑口定制的那种便宜货,按现代的说法,那都是高端定制工艺品,价格自然也相当的昂贵。
马家之所以没有将窑口搬迁去长安附近,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银州有一种特别适合烧制瓷器的高岭土。
马家瓷器,胎体质薄轻巧,品质绝佳,所以马家宁愿花费巨额运费,也不会将窑口搬迁去长安城附近。
他们只是在长安城西市开设了一家铺面,专门用来接待客户,售卖银州马家的瓷器。
这些瓷器,通过丝绸之路运往西方。
由于路途遥远,加上损耗,等运抵西方后,其价格几乎与黄金等值,是属于上流社会专享
的奢侈品。
对于马掌柜的开价,李忘忧笑得更开心了,脑袋却摇得和拨浪鼓般:“马掌柜,我们这可是快递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