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士子,争相在王子乔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耿耿,纷纷出言呵斥李忘忧。
“你这少年郎怎么凭地无礼?你也不看看自己何等身份,居然如此与王公子说话,还不快道歉?”
“口出狂言,青口小儿,安敢如此狂言?你家大人便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让王公子给你行礼避让,简直荒诞无稽!”
“住口!休得无礼!王公子岂是你这等人可以羞辱的?”
“这玄都观怎么连一介白衣也可入内?真是不怕跌了皇家道观的身份。”
李忘忧略一愕然,什么情况?
这几位士子都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自己踩到他们尾巴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倒是不由乐了,果然这捧臭脚拍马屁的人,无论什么朝代总是不会少的。
显然这群士子都想在太原王氏嫡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这“忠心耿耿”护主的样子,让李忘忧都不由想起了定周村中那些看家护院的土狗。
貌似也是这般,喜欢冲人汪汪叫个不停。
更让他觉得充满喜感的是,这群士子明明自己也穿一身白衣,却觉得他进玄都观辱没了皇家道观的身份,还真是黑色幽默。
李忘忧自然不知道,这群簇拥着王子乔的士子,已经给太原王家投
了行卷,这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了太原王家的举荐,可以说这些举子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仕途,自然从心理上就开始藐视同样穿白衣的旁人。
他们尖酸刻薄的话语,气得牛武挽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却被李忘忧给拉住了。
李忘忧笑着大声对牛武说道:“牛武,你知不知道,最近长安城中因为蝗灾,物价飞涨,什么都涨价,就是这人越来越贱了啊。”
牛武楞了下,郎君这话啥意思?
等牛武反应过来,差点没笑出声了,自己郎君这嘴还真是不饶人啊。
而等对面这群士子琢磨出李忘忧话里的意思,更是差点被噎个半死,这小子是在拐弯抹角骂他们贱!
“你……你这田舍郎,安敢如此!”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王公子当面,你这少年郎还敢如此放肆!”
这些士子被李忘忧的话气得跳脚,王子乔脸也更黑了。
要不是这玄都观中来赏花的勋贵不少,他还要顾及一下太原王氏的脸面,王子乔都想直接让自家部曲,将李忘忧给拖出去,狠狠揍一顿。
至于那什么狗屁赌约,王子乔早就抛之脑后了。
当日从平康坊败走后,王子乔便一直想要报复李忘忧。
只不过近些
时日,正值世家门阀与李二朝堂斗法的关键时期。
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世家门阀,想借用蝗灾打击李二的声望,借以获得更大的话语权,此事在朝堂上根本不是秘密。
荥阳郑氏郑康伯出事后,世家门阀都纷纷约束了自家子弟。生怕他们在这节骨眼惹出什么麻烦,让李二抓住把柄翻盘。
所以王子乔才没有马上去定周村找李忘忧的晦气,却没想今日在这玄都观遇上了。
王子乔一双三角眼中射出道寒芒,不动声色伸手招来了名自家部曲,小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名部曲点点头,狞笑着看看李忘忧,抱拳行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李忘忧倒是没注意到王子乔的这番举动,他还在忙着与王子乔身旁的士子们打嘴炮呢。
士子们恼羞成怒的话,对李忘忧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他又扭头与牛武笑道:“牛武,看见这些不要脸的人啥样了吗?”
“嘿嘿,郎君,看见了!”牛武马上附和道。
王子乔身旁的士子们愈加气恼:“你,你安敢羞辱我等!”
“羞辱你们?不好意思,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可没说你们不要脸。”李忘忧从他们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只是在说,不要脸的人都和你
们一样。”
“你……你这田舍郎!田舍郎!”士子们哪里见过这般骂人的,被气得直跳脚,却翻来覆去就只会一句田舍郎来咒骂李忘忧。
“诸位,你等皆是饱学之士,腹中之有锦绣文章,与这牙尖嘴利的粗鄙小儿有何好说的?休要再理会此人。”
眼见身旁一群士子都骂不过李忘忧,王子乔只能无奈站出来打圆场。
“嘿嘿,腹中有没有锦绣文章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你们脑子中肯定都养了条鱼。”李忘忧可不打算饶了他们。
那群士子没搞明白李忘忧这话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便都装着没有听见,也不搭话。
倒是牛武立刻捧哏问道:“郎君,这是何意?”
“他们脑子里因为要养鱼,肯定有很多水。鱼还要吃东西,鱼吃了东西还会排便,牛武,你看他们脑子里装的东西,是不是真多啊?”
“……”牛武也无语了,自己郎君这嘴还真毒,这不是拐弯抹角骂对方脑子里全是水,还都是粪便吗?
李忘忧的话说完,还不等王子乔等人发怒,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大笑声。
显然是有人听到了李忘忧这拐弯抹角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