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忘忧便领着牛武匆匆出门,骑马赶去长安城参加常朝。
如今他倒是也习惯了在长安城与定周村两地奔波,反正左右不过百里路程,也就是五十公里左右。
策马奔腾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事情,并不算什么。
后世他租住的房子与公司之间,距离虽然没有这个远,但每日花在上下班的时间,也接近三个小时,所以他到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唯一蛋疼的是常朝的时间太早,天刚蒙蒙亮就得出发,不然就得“迟到”了。
对于今天上朝可能遭到的诘难,李忘忧倒是并不担心。
昨日宫中内侍走后,他拿着皇甫仪的资料,与美女上司研究了半响,倒让两人想出了办法。
加上有李二在背后默默撑腰,李忘忧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压力,他今日倒是要在朝堂上闹上一闹,给世家门阀一点颜色看看。
至于《三国演义》如今遇到的销售阻碍,他与美女上司两人也想出了对策,就等今日常朝之后开始实施了。
赶到朱雀门外,等候上朝的官员已经在此列队等候了。
常朝不同于李忘忧参加过的朔望朝参,上朝的人数少了许多。
五品以上的官员、监察御史、以及主管祭
祀的太常博士,才需要参加每日的常朝。
李忘忧忙着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一众认识的大佬们恭敬见礼。
还没寒暄两句,宫门开启,百官上朝。
常朝不摆仪仗,也无大排场,就是每日处理朝堂行政事务的朝会。
李忘忧随着众人进入大殿之中,拜礼之后,便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各级官员向李二进奏,商议国事。
他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加上今天起得又早,耳朵里面听着那些官员们“之乎者也”的声音,忍不住就犯瞌睡。
脑袋耷拉着,眼皮越来越沉,李忘忧在太极宫大殿上冲起盹来。
说起坐着睡觉,那可是李忘忧的拿手好戏,想当初上学的时候,他上课睡觉,可是从来没有被老师抓到过。
左手扶额做苦思冥想困惑状,然后低下头,开始睡……
常朝从早上七点左右开始,处理公务,一般要进行到辰已时之间,也就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左右。
如此长的时间,李忘忧坐在大殿之中睡得相当开心,就差没打呼噜了。
正与周公女儿约会之时,耳中却猛然听到有人再叫他的名字,让睡梦中的李忘忧猛然惊醒。
他不动声色的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抬眼
向前方望去。
李二的御座前方,站着一名身穿八品深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
李忘忧心中立刻明了,肉戏来了!
想来这人,应当便是弹劾自己的监察御史,皇甫仪。
李二正一脸古怪,将视线投来:“户县男,你可听到了皇甫御史的话?”
李忘忧哪里还不清楚,自己打盹睡觉肯定被李二看在了眼中,他的御座在众人正前方,又高居御阶之上,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李忘忧赶紧站起身来,朝李二恭敬施礼:“陛下,臣听到了。”
“那你可有什么解释?”
“臣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个毛啊,他压根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正睡得香呢。
却见那皇甫仪手中拿这一本书,正是他抄来的《三国演义》。
皇甫仪见李忘忧不接话,便立刻翻开手中的书,指着其中一页说道:“陛下,户县男所著这本三国,这第四章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便是其不臣之心的证明。”
李忘忧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接话,继续看他表演。
皇甫仪大义凛然,继续说道:“陛下,你看这书里写:‘卓叱左右扶帝下殿,解其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又呼太后去服候敕。帝
后皆号哭,群臣无不悲惨。’,这分明是在映射武德九年太上皇退位于陛下。户县男将陛下隐喻为董卓,实在包藏祸心!”
李忘忧差点就给这皇甫仪竖起大拇指了,这文人的嘴还真特喵的厉害。
连书里董卓逼汉帝退位,都能生拉硬拽说成是,他在映射李二玄武门之变后,逼迫李渊退位。
李二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他自然不会相信皇甫仪的鬼话,但玄武门之变却又是李二心中的一根刺,这皇甫仪拿玄武门出来说事,李二却也发作不得。
他干脆阴沉着脸,看向李忘忧:“子忧,你对于皇甫御史的话,可有什么辩解?”
满朝文武,那些非世家出身的官员,都觉得这皇甫仪实在是过分,如何能如此解读书中文章。
这本三国,群臣昨日都已拜读过,哪里会看出这番意思在其中?皇甫仪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
虞世南差点就要站起来破开大骂,却被身旁的孔颖达一把拉住,向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且听李家小郎如何分辨。
大殿之中,群臣都将目光投向李忘忧,打算看他如何解释。
却见李忘忧不紧不慢点点头:“回陛下,臣就是这个意思,确如皇甫御史所言
一般。”
他的话却如